歡天喜地的送走師傅,花淺草把師傅的諄諄教誨當耳邊風,一個人玩起了江湖遊戲。
但是,狡猾的師傅把她丟到山腳下的雲來村,交給一位寡居的婦人照顧,交足了一年的住宿夥食費,又幫小草配備了足夠穿的各季衣物,這才動身去找七仔。可是,他一個銅板都沒給小草留下。說白了,小草看似自由,實際上是被軟禁在了這裏。
因為沒有錢,小草寸步難行。
但是,花淺草是誰?花家最小的女兒!
她最擅長的是什麼?畫畫!
而山村裏最缺少的是什麼?樂子!
這裏沒有秦樓楚館,沒有賣唱賣笑的鶯鶯燕燕,就連雲遊四海的說書先生也難得來一回,所以,在大家極端匱乏的精神生活中,精美的畫卷自然成了山裏人的珍寶。
大家以家中藏有一副署名為‘任美夏’大師的手稿為榮。而最密不外傳,也最昂貴和難得的,是春宮美人圖。那可是賣得最火爆的。當然,這些都是私下裏交易,大家心知肚明,沒敢給自家女人看到,不然,小命休矣。
賣畫賣了兩個月,小草就留書一封,又饋送若幹銀子給寄宿的那家寡婦,然後攜款潛逃。
看著堆在眼前的銀子,花淺草笑得合不攏嘴。
現在她藏身在雲來鎮的一間客棧裏,離雲來村不過20裏地的距離。隻是,原本她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城門,半途閃到路邊玉米地裏,拿自製的藥草在臉上塗塗抹抹,易容成大媽,換上從寡婦那裏討來的衣物,又折了回來。
往回走的時候,與兩位貌似師兄弟的男子錯身而過。
“大哥,你說那個丫頭拿著這些銀兩要上哪去。”一位身形高大,一臉粗獷的男子問道。
“不知道。師傅隻叫我們跟著她,看好她不讓她遇上危險。其他我哪知道。”另一位皮膚黝黑,身形削瘦的男子回答。
“你說那小丫頭片子,去哪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畫?”
“咳——不知道。”
“別說你不知道。我看大哥包袱裏偷偷藏了好幾幅呢!”
“廢話少說!快點跟上去。莫要失了她的蹤跡才是。到時候師傅怪罪下來,你我都擔當不起!”
看到自個兒兄弟冷了臉色,那粗獷漢子悶聲道:“一個小丫頭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那些畫上的娘兒們水靈靈的,好出彩啊……”
兩人漸行漸遠。
花淺草嘴角噙著一抹笑,鬆了一口氣。
然後,她回到鎮上,住入雲來客棧。
仔細清點了財物,沉甸甸的一個包裹,共計是268兩銀子,130多個銅板。其中有150兩的銀票,那是某個陌生的旅客偶然發現,一次性買走10張大幅的彩繪春宮圖給付的。她花了20多天才畫好。這件事,隻有張寡婦知道。
因為,做她繪畫原形的,就是那張寡婦。
當時她不知從何處得知自己偷偷賣畫的事,來到自己房裏,一脫到底,在自己麵前搔首弄姿,可真真把花淺草嚇了一跳,駭得她猛打哆嗦。最後好不容易才定下心來,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和造型,認真作畫,這才按時交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