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淺草怒氣衝衝的奔上來,隔著門簾就看到一個富貴大叔和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後店家誠惶誠恐地拉著她,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隻好一個勁地朝廂房裏的兩位客人猛鞠躬賠不是。
小草把手一甩,掙脫店小二拽著她袖子的手,罵了句“男女授受不親”,一腳把人家踹走。她一把撩開門簾衝進去。
“混蛋!誰丟的木箸(筷子)?!”她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瞪著眼前兩人,然後把手上的那根筷條兒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入木……一點點。
月下美人臉上笑意更深了。
康王爺原本不甚在意的,連看也懶得多看一眼,隻是待那女孩兒來到桌前,又站在自己麵前,他不得不斜眼瞥了一下,心中鄙夷地想著:市井小民調教出來的女兒果然難登大雅之堂——
這一瞥之下,差點沒讓他自己的口水嗆著。
“喂,大叔,你瞪什麼瞪!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花淺草滿不在乎地看著他。“還有啊,管好自己的下人,別什麼東西都往樓下丟,素質低下!要不是我……”
之後她滔滔不絕地說了什麼,康王爺根本就沒注意聽,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誰的孩子?為何那模樣兒象極了自己?
小草看那作主子的沒了反應,以為他是被自己說得心虛了,便得意洋洋地伸出手:“喏!補償金總有吧?總不能讓我白挨那麼一下吧?我頭上都腫了一個包了!”
在一旁看好戲的月下美人輕咳一聲,拉回王爺的注意力。
康王爺猶豫了一會兒,問:“不知姑娘的令堂可健在?”
花淺草一愣,遂變了臉色。
花家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記得哥哥跟她說過,現在他們幾個還在被通緝中。雖說時間過了兩年,可是,不等於官府的人忘記追究了。聽說,跟他們花家作對的人,勢力很大……
小草收斂了氣勢,臉上堆上笑容,很狗腿地打哈哈混過去。
“那個,若是二位爺沒什麼事,小女子這就告辭。下一次,記得不要朝樓下亂扔垃圾就好。幸好是遇上小女子這樣明事理的人……”要命啊!看那大叔穿得那麼富貴,說不定是官府的人啊!
剛想轉身拔腿就跑,小手卻突然被人扣住了。
“啊!非禮啊!”小草發出高人一撥的尖叫聲,門外立即聚集了別的廂房裏的客人,好奇地朝他們的廂房內探頭探腦,欲看個究竟。甚至有打抱不平者在門外義憤填膺地說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豈可目無王法地調戲良家女子”,伸手就要撩起門簾進來教訓惡徒。
小草急了。這個酒樓裝飾這麼豪華,指不定經常有官家在此交朋會友,過往的商客更是雲集於此,萬一有從花都來又見過自己的呢?
她急中生智,立即朝門外的人說道:“沒、沒事!隻是小女子任性,跟這兩位爺在生意上的事情談不攏而已!”
見她如此說,門外的人這才議論紛紛地逐漸散去。
月下美人不由嗤嗤地笑出聲來。
王爺冷了臉,放開那隻小手,示意女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