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
被叫到名字的三皇子一愣,立即停下腳步,回轉身恭恭敬敬地垂頭躬身行禮。
“父皇。”
“嗯,不用多禮,權當父皇跟你閑聊。隨我來。”宣盈帝微微頜首,率先漫步進入花間小徑中。身後隨侍的侍從宮女們在他的一個眼神下立即止住腳步,守在了禦花園的入口處。
宋怡然頗有些無奈的跟上,心裏象掛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有些摸不著邊際。他最近沒做什麼錯事吧?況且小綠有孕在身,自己也沒敢四處去沾花惹草,隻是跟王莫非柳相如這兩個損友到酒肆茶館裏廝混了幾回聽了一次說書而已……
來到亭子中,桌上早已布好一套茶具,幾碟點心瓜果,茶水還是冒著熱氣的,想必是禦花園的侍者們每日必做的功課——在皇帝下早朝的時候隨時都準備好。
宣盈帝施施然落座,宋怡然立即上前幫他斟滿茶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拿銀針試過,遂率先飲用,過了一會兒,覺得並無大礙,才對自己的老爹說道:“父皇,請。”
宣盈帝不動聲色地啜了一口茶,突然問道:“怡然,你隨身掛的那塊麒麟羊脂玉呢?”
宋怡然一愣,剛要說出自己早已想好的托辭,誰知沒等他開口,宣盈帝又灼灼逼人地說道:
“若是為父的沒有記錯,那可是你的母妃磨破了嘴皮才得到朕的許可,從西域藩王進貢的那一大塊玉石上鑿了一個洞,挖了中間的一小塊,又花費了不少功夫說動雕刻大師王安前來親自為你刻玉。朕記得當時你得到這麒麟玉的時候可是愛不釋手,立時掛在了身上,這一掛,可就是八年!八年從沒有離身的玉佩,如今,怎的說不見就不見了?”
宋怡然啞然。他突然明白帝王要追問的是什麼事了,立即起身跪到皇帝麵前。
“父皇,孩兒知罪。”他畢恭畢敬地叩首。
“哦?三皇子妃率先孕育麟兒,為我宋氏開枝散葉,怡兒功不可沒,何罪之有?你為你的幾個兄弟做了表率,老二老四也已經定下了皇子妃,不日即將大婚,為父的還沒有給你獎賞呢!”
宋怡然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立即把前一陣子做的對事錯事全都老實地交代清楚,最後又補充一句:“孩兒但憑父皇發落。”
宣盈帝摸了摸他剛蓄起來的山羊胡子,低吟一聲,問:“你可看清了,是女子?”
“千真萬確,確是女兒身。”宋怡然自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特別是鑒賞女人的眼光。
“與她同行的,隻有一名男子?”
“是。那男子妖魅無比,即使身染重疾,也無法掩飾他的美豔姿色。”一想起在那個白雪皚皚的日子見到的那副麵容,他心裏就不由得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可是畫上這位美人?”一副畫卷展現在宋怡然麵前。
宋怡然抬眸看過去,差點就要噴鼻血。
這個、這個老不休!居然大大咧咧的把春宮圖給搬了出來!不過,畫上這男子,的確妖豔,媚眼如絲,秋波含情,身段妖嬈,比起天下第一美人百裏挑一世子確實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柳相如——根本不是一個類型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