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理所當然地點頭,順便忽略他此刻的心情,反正被我喂過忘塵水的神仙當中沒有一個不是被我逼的,這次的的態度雖然更好,可若不成,我也不介意使用特殊手段。
“你是逃婚後歸位的?”此時我還有點耐心,先用用懷柔政策,以心理戰術開解這位看起來甚是複雜的神仙,使其迷途知返。
冷冽的目光輕瞟我一眼,怎麼我就看到了其中含著一種極端複雜的情感呢?隱怒中暗藏著莫名的哀傷,難道這是對我的不屑?是我的問話太笨了嗎,或者理解錯了什麼?我馬上進行反思,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答案——他是被逃婚!
原來這麼慘呐,新婚之日,居然被逃婚了,難怪心生孽障,堂堂一個神仙,在凡間取個老婆都娶不成,這是神仙的恥辱,神仙的悲哀啊!頓時我這這本來沒有多少好感的神仙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同時也為親眼見到了一個真實版的傳說中的怨夫感到驚詫,更覺得拯救他勢在必行。
趕快把不好的忘了吧,喝下孟婆湯之後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神仙!我在心裏咆哮著,眼中閃爍著金光,端著的孟婆湯已經湊近了他的嘴邊。
“業殊真君,居然是你!”喇叭似的聲音害得我手一抖,孟婆湯差點灑了,我沒轉過頭去看震驚中的螢燈,因為這時我比她更震驚!
我寧願相信仙帝此時正在欣賞著螢燈摳寶石,也不願相信站在我麵前的這位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神仙正是傳說中被仙帝稱讚並封為真君且星涵公主有著“醉翁之意”的那個小白臉,更不願相信就是這麼一個神仙說過喜歡我!
天雷滾滾,我覺得雷神的兒子又在外麵亂劈了,恰恰劈中了我!
“業殊真君!”我久久才不能置信地開口。
這時業殊真君還好整以暇地拂去剛剛不小心濺在他喜服上的孟婆湯,仔細理了理喜服,才抬頭看我,問:“還要喝嗎?”
仙界的規矩是不能被打破的。這句話要在中間加上幾個字,是不能被弱者打破的。戰神訣黎曾經很誠懇的告訴我:規矩就是用來給強者打破的。當時我很認同地點頭。如今考慮到這是個可以和戰神幹架的家夥,我理智的選擇了尊重強者的意願:“哈哈,業殊真君,當然不用你喝了,我怎麼會讓你喝孟婆湯呢?”,站起身來,隨手將孟婆湯連盆子帶湯一起扔下雲端,“這就是用來布雨的。”讓開一條道,“您走好啊,嗬嗬。”
據說這被我用來布雨的孟婆湯一不小心穿越了仙界與三千人間界的結界,導致部分人飛禽鳥獸和海裏的魚離奇失憶,後來這夥由人狗狼鳥烏龜等組成了一個小隊一路曆險,想找回消失的記憶,後來發現這是滅絕師太所為,於是打著“打倒滅絕師太的旗號”橫行大陸,勢必要將滅絕師太揪出來拷打,不過這都是後話。
眼前業殊真君目光莫測,定定的看了我很久,嘴唇恰恰介於是要彎不彎的弧度,似笑非笑,看得我有些心慌,然後,拂袖,緩緩走上台階。
我沒弄懂那目光的含義,隻能理解為棄婦的心思不可測,棄夫的心思同樣不可測。
南天門前,業殊真君突然停住,看著靠著南天門一手還搭在碩大寶石上的螢燈,沒什麼起伏的聲音道:“我的名字是重玉。”說罷,他一步跨過南天門,便禦風而去。
我撓了撓腦袋,怎麼覺得他不是在和螢燈說,而是在和站在他身後的我說呢。這是為什麼呢?
而且,重玉這名字,有點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聽過。
唉,本上仙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啊。
我還沒怎麼糾結業殊真君這句看似沒頭沒腦普普通通但又似乎意味深長的話,倒是螢燈先糾結了,隻見她不斷絞著手指,小聲嘀咕:“怎麼辦,業殊真君居然告訴了我他的名字……”我剛為她癡心錯付了一個棄夫而錯愕,就聽到她後麵的話“要是讓孟婆家那小子知道了……”不由噴笑。看來我這盡職的小仙婢心裏有人了呢,可憐本上仙我啊,身邊爛桃花倒是有,可惜不是我的菜,況且我長年被心疾纏身,怕是再也不能喜歡任何人了。
今日看到如重玉那般一直穿著喜服的男子,我突然有了一些興趣,隨口問一向八卦的螢燈:“你知道業殊真君在歸位前的事情麼?”
“知道啊。”螢燈頭也不回地答,“聽說業殊真君在大荒之地以及人間界尋了他的未婚妻一百多年,幾乎是日日尋找,從未停歇。”
一百多年麼?這樣的感情,也許我永遠不會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