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昏死過去之前, 魔千秋睜大眼睛, 一直瞪著那個人。無論那個人將他抱起來, 為他療傷, 心疼地照顧他, 他也沒有一絲觸動, 隻是眼也不眨地瞪著對方, 眸色深沉。
等到終於撐不下去了,他便終於閉上了眼睛。
晉離見他昏過去,便想要拉住他的手, 十指緊扣。魔千秋卻拚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將對方的手狠狠拍開,不去看晉離驚愕的表情, 沉沉地睡著了。
等到魔千秋再醒來時, 身體還沒有恢複完全,斷了的手臂雖然被接上了, 卻仍舊有些不熟練, 需要再適應一段時間。魔千秋麵無表情地起了床, 站在竹屋的窗前, 看到了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泊。
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吸聲, 魔千秋轉過頭, 見到了晉離。
有些事情即使不說,魔千秋也大概能明白。他並非那種天真純善之人,妖族內部的勢力爭鬥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曾經的六十四妖尊也不可能再永遠地沉睡下去。
他們以“晉離的隕落”設計布局, 找出了所有潛伏在妖族之中蠢蠢欲動的力量。為了讓這個局更加逼真一點,晉離的心髒確實被剜了出來,當作棋子。
龍島中的局是其中一個,同時,在其他地方,也有許許多多的妖獸被晉離這邊的勢力全部剿滅。
這隻是兩股勢力的對決,沒有好壞之分,勝者為王。
這一場局布置得如此真實,魔千秋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這是個陷阱,硬生生地進入了這個局。想來晉離和幾位妖尊必然早已潛伏在龍島上,等著將護送心髒的這一群對手擊潰,而他便在這個時候進入,還癡傻地搶奪心髒,最終險些身殞。
晉離伸手去拉魔千秋,被後者往旁邊避開。
藍衣妖尊微微怔住,隻見眼前豔麗奪目的魔尊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一雙血色瞳孔裏並無任何情緒起伏,他便這樣淡然地看著。
魔千秋不該是這樣的。
他向來敢愛敢恨,若是真的討厭,便會出言諷刺,甚至直接動手。
但是此刻,他卻一聲不吭地看著晉離,目光冰冷得仿佛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兩人便這般久久地對視著,晉離嘴唇翕動,魔千秋眸色深沉,靜靜地凝視著他。相顧無言,晉離不知道該說什麼,魔千秋冷漠至極的眼神讓他心中一刺,再多的話到了嘴邊也全部說不出口。
畢竟傷勢實在太重了,魔尊便在龍島上暫時住下了。
天朗氣清,碧空如洗。青山環繞之間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風吹而過,掀起陣陣漣漪,有鳥鳴蟲聲,也可以聽到無數奇異靈草生長、吸納天地靈氣的聲音。當夕陽昏黃的光芒籠罩在這座小島上時,便如金紗披下,令時間長河靜止,萬物美好得仿若永恒。
龍島美得遠超了晉離曾經的敘述,魔千秋活了兩千多年,這裏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地方。
魔千秋並未再讓晉離為自己療傷,而是自己療傷,這樣使他的身體恢複得慢了許多。
等到傷勢愈合六成,已經足以讓他獨自離開妖境、返回魔域時,魔千秋毅然決然地拋下了一切,直接離開。他走了不過百裏,便被晉離追上,晉離再去拉他,他仍舊甩開。
沉默片刻後,晉離垂了眸子,俊美清貴的臉龐上籠上了一層失落:“……這個計劃早已策劃許久,你又待在魔道宮閉了死關不肯見我,我無法將事情告訴你。我本以為你還會繼續閉關,卻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了這件事,還來到了這裏。”
魔千秋抬起眸子,瀲灩光芒從眼中一閃而過,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所以,你們的計劃成功了嗎?”
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這個問題,晉離下意識地說道:“這些天已經將殘黨基本剿殺。”
魔千秋冷笑道:“恭喜。”
話音落下,轉身便走,晉離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驚道:“千秋!”
魔千秋直接甩開他,晉離再去拉他。刹那間,一道血色光芒從紅衣魔尊的手中一閃而過,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鞭影向晉離打去,每一鞭都來勢洶洶,根本不帶一絲猶豫,令晉離也不敢小覷地趕緊抵擋。
轟!轟!轟!
滔天魔氣凝聚在那長鞭上,如同巨蛇在大海之上飛旋,一鞭下來便會引起衝天駭浪。
晉離一邊勉強躲開,一邊道:“千秋,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你什麼都知道!”
一鞭子下去後又是一鞭子,魔千秋招招都是絕招,然而他的修為比晉離要低,此刻身體的傷勢也沒有完全複原,根本不可能打傷晉離,卻仍舊執著地揚鞭。
“當初你就躲在龍島上吧?你看著我去搶你的心髒,是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愛你,我這輩子都肯定離不開你?晉離,你以為你是誰,本尊隻是把你當作一個稍微記得名字的普通人而已,你以為和本尊發生過關係你就特殊了?在本尊的心中,你比不上雲香,比不上戚珞,比不上秦歸鶴、秦斯夷,你就是個普通人!你就是死,也和本尊沒有半點關係!”
嘶啞的聲音隨著獵獵鞭聲在天地間徜徉,魔尊臉色煞白,嘴唇被自己咬得快要滴血,他倔強地不斷揚鞭去攻擊對方。雖然每一鞭都竭盡全力地揮下去,可事實上卻根本沒有往晉離的要害打去。
晉離忽然一伸手,握住了那根鞭子,任由鞭子狠狠地打在自己的掌心,劈開一道血口,讓汩汩鮮血沾染了紅色的魔鞭。血液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流淌,魔千秋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連一絲餘光都沒留給他,便想拔鞭。可晉離始終緊緊拽著。
湛藍的瞳孔不斷閃爍,晉離沙啞著嗓子喃喃道:“千秋,我從未那樣想過。那日我早就想要去攔下你、去救你,但是……”
魔千秋索性將鞭子一甩,自嘲道:“但是你若是出來了,就不能讓那些妖獸鑽入你們布置已久的陷阱裏了,是吧。”
晉離沉默不言。
妖獸向來比人類皮糙肉厚多了,想要擊殺一個妖獸,難度極高。那日晉離等人便是在龍島上布下了太初滅神陣,隻要那些妖尊進入龍島範圍,他們就會啟動陣法,將對方困住,慢慢擊殺。
然而,魔千秋卻在那些妖尊即將進入龍島的時候,將他們攔了下來。
那一日,魔千秋被兩個天階妖尊、五個地階妖尊打得瀕死,他用盡所有方式地搶回了那顆心髒,安靜地等待死亡。這些,晉離都看在眼裏,可他直到最後一刻才出來。
若是那些妖尊在殺了他的時候,根本沒有進入龍島範圍……
那他會出來嗎?
還是說,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這些人擊殺。
魔千秋沒有敢去想這個答案,他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矜貴清雅的神獸。他的眼中沉澱著複雜的色彩,血色彌漫其中,凝聚出濃濃的煞氣,他這一眼看了許久,看得晉離心中漸漸慌住。然後下一刻,魔千秋轉身便走。
“千秋!”
這一次,晉離直接用了十成力量布下一道結界,將魔千秋硬生生地困住。
魔千秋被鎖在結界中背對著晉離,他單薄削瘦的身影在日光下顯得有一絲縹緲,清風吹過,碩大的袍子鼓吹起來,好像隻剩下一個骨架子。因為重傷他瘦了極多,看上去頗有一絲蕭瑟。
晉離大步走了過來,道:“那一日我真的極想出去救你,可是他們攔下了我。”
這次魔千秋竟然沒有反抗,晉離終於牽住了他的手。那隻手出乎晉離想象的冰涼,令他身體一顫,再看向這個人時,隻見魔千秋微微垂首,神色被藏在發間,嘴唇緊抿著,卻早已被自己咬得出了血。
晉離心裏一痛,顫抖著聲音喊道:“千秋……”
魔千秋緩緩抬首,紅唇倏地勾起,露出一抹光華奪目的笑容。那雙狹長豔麗的桃花眼在金色陽光下好像珍貴的寶石,卻有一層淡淡的水光在其中蕩漾。
脆弱與張揚在這一刻得到了平衡,他驕傲得好似屹立於九天之上,卻又薄弱得能夠一碰就碎。
魔千秋輕輕一笑,仿佛毫不在意一樣地說道:“妖尊晉離不愧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妖族天才,你想困住本尊自然可以,你想困多久也都可以,反正本尊並不在意這種小事。”
晉離一下子愣住。
魔千秋嘲諷地說道:“本尊隻當以前是瞎了眼,如今的你,還真不如曾經什麼都不記得的你。你要是永遠都是曾經那樣,那還不錯,至少你想取了本尊的心髒,本尊絕不會反對。要殺要剮,都隨你的便。”
“千秋!”
晉離已經恢複了記憶,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魔千秋就知道,這個人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
曾經的他抱著期待與忐忑,捧著這個人的心髒和妖丹來到了妖族,卻不想見到的是這一生最不敢去回憶的一幕。後來,他幾經生死終於將對方救下,可這個人卻說:“你無恥下賤。”
是,他是很下賤,所以才能腆著臉皮求著這個人,求他上了自己十天。他險些要死在那一場瘋狂的性|事中,可這個人卻幾乎把他當作一個用具,隻是用來發泄性|欲,從沒注意到他被做得昏死了過去,更談不及情愛。
同時,他也確實很蠢。這個人以死設計,他卻愚蠢得送上門來,還想著沒有這個人,自己死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魔千秋伸出手,再次遮在了晉離的眼前。
正如那一天他放棄一切,坐在這個人的身上,放|蕩地上下動腰。那時候他便遮住了這個人的眼睛,至少不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這一次,他又擋住了晉離的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魔千秋這一生哭得不多,卻有三次,全是為了這個人。
晉離拉著魔千秋的手將它從自己的眼前挪開,魔千秋紅著眼睛,怒道:“滾!”
說著,魔千秋便想將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掙出,可晉離卻握得更緊了一些。
魔千秋冷笑道:“妖尊不是說過,要清新凝神,這樣就不會去想那種汙穢的事情,也不會自甘下賤。”
“千秋!”
“反正是我欠你的,你若是想要剜了我的心,你現在就來好了。”魔千秋將晉離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口,就放在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上,他肆意地笑道:“你要剜就剜,剜心之痛本尊早已嚐過,剜了這顆心,從此以後本尊再也不欠你的,你想怎樣折磨本尊、怎樣羞辱本尊,都隨你的便。”
晉離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剜了這心,你便不再生氣了嗎。”
魔千秋笑了:“本尊如何,要你過……問……”
聲音戛然而止,雙眼倏地睜大,魔千秋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妖尊。他緩慢地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晉離修長如玉的手指穿透了他的皮膚和血肉,真實地碰在了他的心髒上。
那隻手握住了他的心髒,竟然真的……要剜去他的心。
竟然真的,要剜了他的心!
剜心的疼痛並不算多麼痛,對於魔千秋而言,這在他兩千多年的人生中隻是如同針刺一樣的痛。可此刻,他的心卻痛得打顫,被割裂成了碎片,絞爛成了渣滓,流著淋漓狼狽的血。
而他,也真的十分狼狽。
他不敢抬首去看晉離的表情,隻能死死地盯著那隻正剜著自己心髒的手。在眼睛裏積蓄多時的淚水狠狠砸下,打在了晉離白皙的手背上,宛若晶石。這個神獸如同他外表所看到的一樣,冷漠無情,神獸……恐怕是沒有心的。
魔千秋蒼白地笑著,道:“你要剜就剜,何必惺惺作……”
嗡!
耳旁響起一道嗡聲,一切好像靜止,魔千秋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人狠厲地剜了出來。然後他便見到了自己的心髒,晉離的手上沾染了他的血,一顆心髒在他的掌心中輕輕跳動。
魔千秋的心口空蕩蕩的一片,而他也覺得,自己的心真的沒了。
以魔尊的實力,沒了心還能再活兩百年以上。可對於魔千秋而言,他卻覺得自己此刻已經死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魔千秋一點點地抬起頭,眼淚打濕了這張美豔絕世的臉龐,他瞳孔顫抖,死死地凝視著眼前的妖尊。看著眼前這個高貴淡雅的神獸,他聽到自己好像哭一樣地問道:“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回答魔千秋的是一道強大的力道。
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被按進了他的胸口,他往後倒跌半步,腰便被晉離攬住,阻止他往下倒去。胸口裏多了一樣東西,魔千秋低首看去,隻見一顆熟悉而又陌生的心髒正在他的胸膛裏躍動,讓龐大的生命力順著他的經脈流向四身。
魔千秋倏地明白:“這是你的心髒,你什麼時候把它取出來的,你不是應該早就將它放回胸口了嗎!”
晉離垂著藍眸,柔聲道:“我從未想過要將它放回去,從取出它準備將它當作棋子時,我便已經打算,將它給你。你身上背負著百萬因果,憑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度過大乘期、也不可能成仙。你不肯見我,那你肯要我的心髒嗎?我不要你對我好,你對你自己好一點,我就覺得知足了。”晉離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純善天真的笑容:“千秋,我的心是你的了,你可以不要再生氣了嗎?”
一切話語在此刻都成了靜止。
魔千秋睜大雙眼,眼淚幹涸在眼眶裏。良久,他突然抱住了眼前的妖尊,將臉龐埋在他的肩膀裏,這個時候,他肆無忌憚地用淚水打濕了對方的衣襟。
魔千秋沙啞著嗓子,慢慢說道:“……你有對我說過對不起嗎。”
晉離微微一怔,他抱緊了懷中的人,溫柔地道:“對不起。”
魔千秋輕聲一笑:“那我原諒你了。”
仿若春回大地,清冷如雪的臉龐上展現出一絲驚訝與動容,晉離還未開口,便聽魔千秋聲音悶悶地說道:“本尊的脾氣可不好,很多時候也都不肯低頭。你如果要和本尊在一起……真的受得了嗎?”
晉離垂眸:“你很好。”
“我欠了你很多,你應當恨我的……”
晉離攬緊他的腰身:“可我恨不起來,那你便用一生來補償我吧。”
魔千秋難得乖順地點頭:“好。我有對你說過對不起嗎?”
晉離啞然。
魔千秋將臉龐從他的肩窩移開,抬眸看著他,他的右眼裏漸漸已經泛起了微弱的藍色光芒,晉離怔怔地看著。魔千秋勾起唇角,輕輕地說道:“對不起。”
晉離一愣:“什麼?”
魔千秋低笑一聲:“我說……對不起!”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撲了上去,用嘴唇堵住了對方的話語。
從頭到尾,魔千秋便在等一句道歉。他不要晉離補償他任何東西,他從不覺得晉離虧欠於他,反而覺得自己虧欠對方良多。
隻要一句“對不起”,無論這個人做了什麼事情,他都可以原諒。就是要他死,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死。
愛到深處,便死而無憾。
這一生能碰到一個喜歡的人,能夠和他在一起,是有多麼難得與幸運。
自那以後,魔千秋就在龍島住下來了。仿佛是要彌補過去這些年缺失的時光,兩人瘋狂地在島上的每一個地方做|愛,汗水灑滿了每一個角落。
和神獸做這種事情,折騰得永遠不是神獸,而是另一半。
一般而言,神獸都會與神獸結合,最多與妖獸結合,神獸很少會找人類當作自己的伴侶。
神獸的性|欲極強,陰姬曾經說過,龍和蛇從某種方麵來說,算是本家,因為蛇也可以化蛟,然後再化龍!蛇性本淫,龍族更是神獸三族中欲望最強盛的。
自古以來,鳳族可涅磐重生,麒麟繁衍能力強大,唯獨龍族卻極難生育,但卻擁有與之毫不相同的某種能力。
每每做到一半,魔千秋就撐不住地任由對方掌控。他是大乘後期大圓滿的修士,體魄超越尋常人千萬倍,可他仍舊擋不住神龍這可怕的力量,被對方拉著沉溺愛河,難以自拔。
幸好魔千秋是個男子,若他是個女子,以兩人情|事的頻率和每次晉離貢獻出來的東西而言,足以讓他懷孕數次。
從這一點上而言,神獸實在比人類強出太多。魔千秋一生未曾嚐試過元神交融的雙修,但他覺得,他和晉離的情|事絕不下於任何雙修,那樣的極爽足以令理智如他都沉淪其中,一次次地說出連自己都不敢回想的話語。
等到兩人荒唐了整整三年後,魔千秋終於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三年裏,他們隔三差五地做那種事,休息的時間極少。就算境界再高、實力再強,魔千秋也覺得自己被榨幹了,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被活活做死。
魔千秋毅然道:“我得先回魔道宮一趟。”頓了頓,他瞥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妖尊一眼,道:“你不許跟過來,絕對不許跟過來,知道嗎!”
晉離乖巧地點頭,卻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可以跟過去?”
魔千秋不假思索道:“我還沒把你的消息告訴戚珞他們,你怎麼可以來魔道宮?你一來,我們的關係不就曝光了嗎。”
晉離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什麼時候告訴他們。”
魔千秋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怎可告訴他們!”
晉離身子一僵。
隻聽下一秒,魔千秋繼續說道:“想要告訴他們也可以,隻要從此以後你在下麵、本尊在上麵,本尊就可以毫不遲疑地告訴他們,再直接昭告天下,然後辦個結親大禮,邀請天下大能,怎麼樣?”
晉離:“好!”
魔千秋抱著詫異的心情回了魔道宮,過了一個月,又再次找了個借口回了龍島。
他有點不大相信晉離怎麼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可等到晚上,當他被這個人從下往上貫穿時,魔千秋卻咬牙切齒地一腳將這隻神獸踹下床,怒道:“你便是這樣履行承諾的嗎!”
晉離微愣,一臉迷茫地說道:“你在上麵,我在下麵……剛才難道不是嗎?”語氣真誠。
魔千秋:“……”
至此,兩人開始了熱戀期後的第一場冷戰。
魔千秋早就說過,自己脾氣不好,這一次他惱羞成怒,整整三天沒有理會晉離。
晉離不解地與他說話,魔千秋便輕哼一聲,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劍。
等到第三日時,兩人站在湖中心的小亭子中,魔千秋自顧自地與自己下棋,根本不讓晉離插手,可他的棋實在太臭,每一步都讓晉離忍不住地出聲提醒。
魔千秋幹脆擾亂棋盤,去看風景不再下棋。然而當他轉過身的一刹那,卻聽一道輕緩徐柔的笛聲響起。修長手指摩挲著光滑圓潤的笛身,當他吹出第一個音時,便萬物寂靜,隻聞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