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知道這個時候可能打擾到你了,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聽著電話那端略顯急促的女聲,紀珩東皺眉掩上診室的門,“出什麼事兒了?”
蕭文茵一隻手捏著手機另一隻手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把自己圍的更嚴實了些,險些快要哭出來。“是這樣的,我搬到家裏的老房子住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剛才家裏忽然來了一幫人砸門,說是要我搬出去,這房子是當年我爸抵給他們的,臨走時還砸了家裏的水管閥門。”蕭文茵看了看老舊的木地板,已經被水泡的發了起來,聲音抑製不住的有些顫抖。“紀珩東……你能來一下嗎?”
蕭文茵的父親當年因為賭博導致傾家蕩產的事當時鬧的很大,老房子被抵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都是一群債鬼在江湖上討生活的,也保不齊對蕭文茵做出什麼來。紀珩東透過玻璃回頭看了一眼雙膝上纏著厚厚紗布的褚唯願,有點犯難。
“你先別著急,我讓人去接你出來,現在我有點事兒走不開。”
誰知蕭文茵像是崩潰般一下子哭出了聲音,語氣中都帶著哀求。“紀珩東……現在我隻認識你一個朋友了……你來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我是真的害怕……”
醫院走廊很安靜,褚唯願站在紀珩東的身後能清楚的聽見蕭文茵在那頭的哀求,聽者動心,觀者落淚。許是見不得紀珩東這麼為難,褚唯願抿了抿唇忽然出聲說道。
“有事兒你就先走吧。”
聽見身後人的聲音紀珩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掛了電話扶住她,有點不高興。“不是讓你在裏麵等我嗎?”
褚唯願不著痕跡的借著扶牆的動作掙開他的手,接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我讓嘉魚姐來接我,你先走吧。”紀珩東不同意,上前一步想直接把她抱起來。“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過去。”
一想到記憶中蕭文茵的臉,褚唯願轉過身忽然感覺一陣煩躁,想都沒想的伸手推了紀珩東一把。聲音也比剛才大了很多。“都說了讓你走還磨嘰什麼啊!我有哥有爸有媽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送我回家啊?別在這煩我了行嗎!!”
時間像忽然靜止了一樣沉默了幾秒,看著麵前隻離自己幾步遠卻氣勢滿滿中氣十足的褚唯願,紀珩東神色晦暗不明,但是依然能從緊緊抿住的唇角看得出來,他被氣得不輕。幾乎是克製克製再克製紀珩東才勉強忍住了脾氣。
“好端端的你抽什麼風?”
褚唯願猛的轉過身去,冷冷的不再看他。“沒怎麼,就是瞧見你犯膈應,不想讓你在這呆著。”
如果說剛才她那一番話是導火索,那麼現在說出的這句話就是引燃紀珩東的炮筒子。
“褚唯願,你最好記住了你今天說的話。以後誰要再管你誰就是你孫子!!”
雖然背對著他,但是褚唯願還是能清晰的聽見他離開醫院的腳步聲,那聲音在一點一點的離她,越來越遠。
蕭文茵的出現,無疑打破了這幫人生活裏原本的平靜。
她隻身在外闖蕩五年,模特公司魚龍混雜什麼人是她沒見過的,區區幾個催債的地皮混混就能讓她嚇哭顯然是低估了她的心理素質,掛了電話的蕭文茵神情冷靜異常,眼中堅決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或者,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幹些什麼。
一路上,紀珩東把車當撒氣筒一樣開的飛快,看著前麵的紅燈他想都沒想一腳油門就闖了過去,聽著馬達隆隆作響的轟鳴聲心中那種忿忿的心情才算是有了緩解。
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紀珩東忍不住擰著眉毛在心裏頭咆哮:什麼叫看著他犯膈應?!什麼叫他算她什麼人?!看來她是真忘了以前自己是怎麼到他這裏來撒嬌賣萌求著他給自己打掩護當錢包了。
想到臨走前她背對著自己瘦弱卻還是強挺著直起的背影,加上兩條腿上刺眼的紗布,紀珩東暗自磨了磨牙罵了一句,終是沒管住自己的大欠手打出了一個電話,屏幕上閃著的那串號碼就好像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那句誰再管你誰孫子的話上。
周嘉魚接到紀珩東的來電還有點驚訝,以為是褚唯願傷的嚴重了。誰知他在車裏表情僵硬的回她,“我有事先走了,她跟我說一會兒讓你去醫院接她,你別忘了。”
周嘉魚奇怪的搖搖頭,看了眼副駕駛上褚唯願的手機和包。“吃飯的時候願願坐我的車出來的,你倆走的急,她電話和錢包也都在這兒呢我還沒來得及給她送回去啊!她拿什麼給我打的?再說你多大的買賣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醫院?損不損啊你!”
紀珩東氣結,連著晚上被倆人追著罵他也確實是沒什麼好臉,極為高冷的甩下一句話就收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