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茵態度雖然禮貌但是也很堅決,經理想了一會兒,便陪著笑臉吩咐了前台給她辦了退房,又讓門童幫著把行李搬到車上,才算是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
蕭文茵前腳剛走,紀珩東就接到了酒店負責人的電話。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正和江北辰在大院門口靠著車抽煙聊天,聽到蕭文茵退房的消息也沒說什麼,隻不聲不響的切了電話。江北辰站在他身邊自然也把那頭的彙報的事情聽了個一清二楚。
“估計是你今天這個態度給人家惹生氣了,她回來這麼長時間明眼人都知道是衝著你回來的。”
紀珩東皮笑肉不笑的仰頭吐了口眼圈,一副混不吝的德行。“我也從來沒跟你們說她是我女朋友吧。”
江北辰有點不明白,“那她回來你還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去接她?人家送你的東西我看你可一直掛在車上呢。”
紀珩東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斂起了神色,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夜色中尤為寂寥。
“說實話,我不是不接受她,是我和你們不一樣,褚穆雖說放不下當年那點事兒但是他願意安定成家,至少對以安是認真的,骨子裏就有種變態的責任感。你心裏有楚晗所以在外麵再怎麼玩可你自己知道,這輩子你非她不可,戰騁和盛曦那都是拿命賭的,誰都離不開誰。但是我不是,我這裏沒人。”淩晨的天色裏英俊挺拔的年輕男子站在空曠的街道旁,有點悲哀的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這城裏頭誰不知道跟著我沒好結果啊,就連你爺爺都說我混,我知道她的心思,就算想讓我跟她破鏡重圓怎麼也得讓我有重新在一起的理由吧。我也不傻,她自打從北邊回來以後變的可不是一點半點,滿眼裏我除了看到錢倆在看不見別的,但是那天我去看我媽,直到發現她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才是真的動了和她在一起的心思。”
“我沒想到,她竟然走了這麼多年還能記得,還能每年都在她的忌日之前去掃掃墓。”
曾經的紀家夫人柳江南很喜歡蕭文茵這個女孩子,聰明文靜,有一身的好才情。大概是那個時候紀夫人已經看出來自家兒子身上的戾氣重,長大以後定是個不懂事兒的小子,所以有的時候柳江南晚上在院子裏散步,就是對蕭夫人開玩笑說,要是將來我們東子能娶你家的文茵,讓文茵板一板他的性子,那可真是我們家的福分。
蕭家是地位權利皆不如紀家的,聽到柳江南這麼說,蕭夫人隻盈盈笑著說好。所以,倆個人少年時期這段緣分,也算是柳江南定下的娃娃親。
自母親走後,紀珩東雖然性情大變,但是周圍的朋友也都知道,作為家裏的獨子,他心裏也是愧疚的,也深深的認為紀家對於母親是有虧欠的,如今蕭文茵能夠在柳江南墓地出現舊事重提,無疑是給紀珩東現在放蕩形骸的生活加上一道親情的枷鎖。
還真是,好手段。
江北辰明白紀珩東的處境,忍不住安慰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姨走了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必總拿著這事兒來逼自己,感情勉強不來,你要是因為感動而不是心動承認她這個人,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紀珩東幹澀的閉了閉眼,聲音平靜。“我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北辰眯著眼掐了煙,轉而想到另一件事。“但是今天你跟願願那事兒,可有點鬧的大了。”
一想到褚唯願被自己抵在牆上的那個吻……有關女孩柔軟的唇瓣和她在懷裏美好溫潤的觸感迅速喚醒紀珩東的感官記憶,就連唇角,都忍不住帶了些邪肆的笑意。
“親都親了,還能把我怎麼著啊。”
江北辰瞥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丫心裏不定怎麼憋著樂呢,警告的拿腿踢了踢他。“好歹是個丫頭,臉皮薄。”
紀珩東微哂,趕蒼蠅似的朝著江北辰揮了揮胳膊。“你話怎麼那麼多啊你,不跟你說了,回家回家!”
看著這個發小躲閃著上車的背影,江北辰神情有些閃爍,有些事兒啊,真是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