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東瞧見她從旋轉門裏出來,有點沒耐心的往前迎了幾步。“就四層樓,怎麼下的這麼磨嘰啊你?”
褚唯願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偷看了他一眼迅速的低下頭去,有點底氣不足的問他。“這麼晚了你來這幹什麼?”
紀珩東樂了,原封不動的反問回去。“我來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呢,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啊?微信也不回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我拉黑了呢。”
聽見他這話,褚唯願冷著臉回了一句,“不想接。”
“嘶!”紀珩東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被嗆的夠嗆。“你倒是不撒謊。”
他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一點,從這個角度看去褚唯願低著一顆小腦袋眼睛東瞟西瞟的心虛樣子甚是可愛,一開始他還以為江北辰跟他說的小姑娘臉皮薄是開玩笑的,這麼多年過去倆人葷的素的玩笑也沒少開過,可沒想到第二天給她打了幾通電話竟然都被按掉了,發出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他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估計小姑娘是當真不好意思了。
哄人要趁早,這是紀珩東紮堆花叢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於是趁著今天晚上剛談妥一筆生意心情還好,就直接打了方向盤找到這裏。
紀珩東又往前走了幾步把人直接罩到自己的陰影裏,抬手的輕輕捏了捏褚唯願的臉,打算認錯。“那天喝酒了,黑燈瞎火的誰能看清楚是你啊?反正……下手輕了重了的,四哥跟你認個錯,成嗎?我真不是故意的。”
褚唯願本就不是什麼老舊觀念保守的女孩子,但是也是知道規矩禮數的,其實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吻,而是那天那麼多的人她無處躲藏的情緒。他打給自己的幾通電話不是不想接,而是她不知道接了該怎麼說,怕說了之後更尷尬。
如今他都送上門來道歉再怎麼樣也不能揪著這件事兒不放,褚唯願咬著嘴唇輕聲嘟囔。“我沒放在心上,也沒怪你……就是那天那麼多人,你還是那個反應,多讓人難為情啊。”
褚唯願的性子就是這樣,平常把自己武裝的跟隻小獅子似的逮誰咬誰,但是麵對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她從來都軟的跟隻小綿羊似的,不計較,也從不來不真的拉下臉給誰置氣。
紀珩東見她氣順了,徑直拉開一側車門態度十分狗腿。“是是是,都這個點兒了還沒吃飯呢吧?帶你去吃東環那家泰餐,當賠罪。”
褚唯願搖搖頭,“你要是沒事兒我就上去啦,還有東西沒弄完呢。”
紀珩東剛想說什麼,四樓的庫房窗戶忽然打開扔下來一個包包,接著就傳出一票女孩清脆爽朗的笑聲。“願願姐,這點小事兒交給我們!!耽誤什麼不能也耽誤革命啊!!!你就放心的去吧!”褚唯願一張臉頓時羞的通紅,衝著樓上喊了回去。“都等著扣加班費呢是吧?!”
宋薇薇笑嗬嗬的撥開眾人,跟紀珩東一揚頭。“大帥哥~我們可把這雜誌社最得意的寶貝交給你了,務必給照顧好啊!”
紀珩東擺出一副美女一看就是有眼力見兒的桃花臉衝著樓上來了個飛吻,信誓旦旦。“放心吧,這是我小祖宗,不供著誰都不能不供著她。”
眼看著褚唯願就這麼被一幹同事賣掉了,紀珩東把車門拉的更大了些,作勢直接把人塞了進去。
泰餐的館子離MOLA的寫字樓不遠,是一個裝修的很有異國風情的地方。
褚唯願坐在寬大的藤椅裏大口大口吃著菠蘿飯,絲毫不顧形象。紀珩東把手邊的果汁往她跟前推了推,有點嫌棄。“你吃相怎麼這麼凶殘。”
褚唯願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把飯咽下去,才有力氣回嘴。“我吃相凶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啊。當然了,我跟你外麵那些花花草草肯定是比不了,但是我能吃得飽,她們能嗎?”
紀珩東毫不在意的笑笑,往嘴裏送了一顆煙。“誰能跟你比啊,人家是吃兩口就飽了,我們願願是吃飽了還能再吃兩口。”
褚唯願看著他的動作有點奇怪,“你不吃嗎?”
紀珩東搖頭,“晚上有個局,我吃過了。”轉而十分懂事兒的把自己麵前剝好的螃蟹也推給她,不忘囑咐。“少吃點吧,回頭再不消化。”
褚唯願含糊不清的咬著螃蟹腿,“這是我今天第一頓飯,自從上了班我都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按時按點的吃東西了。”
經她這麼一說紀珩東才注意到,褚唯願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今天她穿著半露背的深藍色短裙,腳下一雙幾厘米的高跟鞋尖細的讓人心驚,原本總是梳著馬尾的頭發也挽起了繁複的樣式,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