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東默默的吞著早餐,看著紀伯齡的背影琢磨了一會兒,別扭的轉過頭。“我前天去醫院給你開的藥,扔茶幾上了。”
紀伯齡自從出院以後一直在吃醫院給開的處方藥,需要定期去醫院裏找大夫拿,一般這事兒都是他秘書記著時間去做的,沒想到紀珩東已經先他一步。紀伯齡拎著公文包崩著臉,示意秘書去茶幾拿,也學著紀珩東冷聲冷氣的點點頭。“知道了。”
蔣蘭芝送紀伯齡出門的時候,笑意盈盈。“珩東知道回家,這就是好事情。你也別繃著了?”
紀伯齡上了車朝她揮揮手,臉上也是少有的笑模樣。“我知道,一會兒讓人給他熬碗湯,一看那眼珠子就知道昨兒喝了酒。”
這邊紀珩東剛吃完飯,蕭文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看著來電顯示嘴邊的笑紋意味深長,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珩東,我聽說願願出事了,有點事情想和你說……對,是關於張斌的。”
褚唯願在醫院裏養了一個星期,天天捂著刀口怕腸粘連跟著一幫大爺大媽在走廊裏散步,小臉苦兮兮的,親媽來照顧她兩天覺著這孩子活蹦亂跳能吃能喝沒什麼大事兒,就撂挑子回家補覺了。雖然在親情方麵她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但是每天有她的狐朋狗友來看她陪著她逗悶子,倒是也沒那麼難熬。
今天拆線,刀口已經長的差不多了。淺淺的粉紅色突兀的盤踞在女孩幹淨平滑的皮膚上,奈何褚唯願怎麼說服自己,都有點接受不了。周嘉魚嫌棄的盯著她肚子,順著包裏掏出一盒凝膠扔給她。
“王謹騫去韓國出差給你弄回來的,聽說祛疤效果特別讚。”
褚唯願拿起盒子左瞧瞧右瞧瞧,有點匪夷所思。“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王謹騫小時候挨揍因為不敢找四個人尋仇偷偷往褚唯願書包裏扔耗子的事兒就像褚唯願童年裏最慘痛的一個教訓。
周嘉魚忍笑,“被紀珩東逼的沒辦法唄,聽說在思密達找了兩天才找著這藥。”
一提起紀珩東,褚唯願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周嘉魚嘲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怎麼啦,一提紀珩東就啞巴了?不知道是誰啊前一陣子跟我咬牙切齒的說這輩子都不想見著紀珩東,現在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但不咬牙切齒,這怎麼還傻樂呢?”褚唯願羞愧的低下頭,打掉周嘉魚的手指。“我說好給他補辦生日的,就今天晚上好不好?”
周嘉魚翻了個白眼兒。“褚唯願你怎麼這麼軟啊,當初人家過生日的時候都不帶著你,左擁右抱的身邊全是美女,現在反過來你還上趕著啊。人家今天晚上和蕭文茵約好了你湊什麼熱鬧?”
褚唯願穿衣服的手一抖,“你說什麼?”
周嘉魚自知最快說錯了話,懊悔的咬了咬舌尖。“今天商量著訂館子……王謹騫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說的。”
“在哪?”
“我也不知道……”周嘉魚拉住往外衝的褚唯願,嚇得夠嗆,“你剛拆線你幹什麼去啊!!!”
褚唯願氣的渾身發抖,緊緊拉住周嘉魚的手差點哭出來。“你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就是蕭文茵告訴張斌的……”周嘉魚傻了,“……你確定?”
一想到那天晚上張斌的嘴臉褚唯願眼中憤怒異常,“他親口跟我說的!!!”
那天當眾爆料的張斌如願以償的看到滿屋子震驚的人,在褚唯願砸了他一酒瓶子之後,曾經得意洋洋的在她耳邊很小聲的說了一句話。他說,要不是文茵曾經告訴我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撕開你這副清高的嘴臉。
紀珩東和蕭文茵定在離大院不遠的一個廣場見麵,正是晚飯的時間。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很涼了,她還是穿了一件剛剛到膝蓋的墨染紫色連衣裙,畫著精致淡雅的妝容。看到紀珩東坐在路邊,蕭文茵不急不緩的走過去。
“關於張斌的那件事,我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話音剛落,隻見街邊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轟鳴著朝著倆人駛來,紀珩東下意識的伸手拉了一把蕭文茵,把人拽到台階上。車子在地上做漂移的聲音發出尖銳刺耳的一聲響正好停在倆人身邊,驀的,就看到還穿著病號服的褚唯願從車上下來。
紀珩東懵了,剛想罵她不知死活還沒張開嘴,褚唯願忽然揚起一隻手狠狠打在了蕭文茵的臉上。那一巴掌,清脆的連車裏的周嘉魚都想為她叫好。
褚唯願右手都麻了。
白嫩細幼的掌心已經紅了半片,褚唯願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住了,看著蕭文茵被打的偏過去的臉,她垂在腿邊的手指條件反射似的動了一下。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