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心照不宣的和江北辰對視一眼,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擰起褚唯願的耳朵。“沒大沒小的,論資排輩兒你得叫他姐夫!姐夫!明白嗎?”
“知道啦知道啦!!哎——疼!你撒手!”褚唯願憋著一張大紅臉十分沒有麵子,尋思著她這耳朵怎麼就這麼招風,誰逮住了都要忍不住過來扯兩下。“人家都是護老婆,你這可倒好,那他人呢?不來我怎麼改口叫他姐夫?”
周嘉魚鬆開手故作姿態的輕咳一聲,微笑著衝龐澤勳道歉。好像剛才一臉悍婦行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不好意思啊,今兒我也一個人代表倆了,他忙,為了養家糊口出去賺錢了,你也知道,搞金融的嘛……最沒自由時間可談。”
龐澤勳大度的點頭,表示充分理解。“沒關係,我在美國就聽說過王公子單槍匹馬挑的華爾街三家信托公司破產的壯舉。像他們這種玩兒資本市場的人……分分鍾都是不能用金錢來估量的。”
周嘉魚抿著唇笑的謙虛,心下卻歉疚的要命……隻怕那個在華爾街名動一方的人啊,現在不知道被抓著在哪做壯勞力呢。
紀珩東的私人辦公室裏,王謹騫盤腿坐在地上興致勃勃的在搭一套俄羅斯玩具,隻見地毯上散落著十幾塊黑色骨瓷質地的不規則方塊,他襯衫袖口被卷到手肘往上一點的地方,王謹騫認真的拿著一塊積木正琢磨著往哪裏擱。
這是一套很考驗人智商的積木,據說隻有在選拔最出色的飛行員考察形象思維時才會用到這個。王謹騫思索著皺眉,嘴卻沒停。“紀珩東,你回頭就找一個廟趕緊給自己燒燒香積點德,這年頭上哪找我這麼好的人去啊,為了表示對你的忠誠對我們戰鬥的決心,我連媳婦都不要了。”
紀珩東正站在落地窗不遠處認真的玩兒鏢盤,聽見他的話也不言語,隻輕輕眯眼對準靶心,手中的鋼製飛鏢冰冷而鋒利。
王謹騫抬頭瞅了他一眼,人家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兒好像絲毫不為所動。“還挺能裝。你就不想知道今天連江老三都去了的地方,到底是誰竄的局?”
紀珩東沉默半晌,隻聽見“嗖”的一聲——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間飛鏢以一種十分精準的線路被擲了出去,正中靶心。
五根鏢全都在鏢盤正中央的位置,像是再也沒了玩下去的興趣,紀珩東抽過桌上的濕巾動作輕緩的擦了擦手,漫不經心。“誰啊?”
王謹騫擺好了最後一塊積木,才回頭衝著紀珩東嫣然一笑。“龐澤勳。”
“地址就選在你新買下來的湖光天地,說到底……也算是捧你場了。”
“……”
王謹騫單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聽見他嘴裏蹦出來的一句髒話笑嗬嗬的和他並排在落地窗前抽煙,若有所思。“她說跟那小子在一起就在一起了,這也太快了……她爸她媽能不能同意咱先不說,這事兒,你沒告訴褚穆?”
畢竟,就算他自己管不了,依照那龐家危險的背景就這麼縱著褚唯願往火坑裏跳,也不是他紀珩東的性格啊。
紀珩東沉著臉,手邊的煙燃燒速度比平日裏快了很多,他垂下眼沒說話。心裏那種無力的悲切感讓他不知該怎麼說,告訴褚穆……嗬!他如今還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插手她的事情呢?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紀珩東忽然變得話少了起來,有的時候和他共處都會讓王謹騫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壓力,看著他越來越陰沉的眼神,王謹騫心一橫,問出了自己一直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那天給你補過生日,你倆到底發生啥了?”
那天,原本一幫人興衝衝的在底下等著紀珩東帶著褚唯願下來,誰知道等了半個小時,終於耐不住性子上樓去看的時候,頂樓溫室花園竟然空無一人。兩個當事主角手機竟然同時關機,不見蹤影。接著,就是褚唯願和龐澤勳交往的消息傳來。
紀珩東輕闔上眼,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王謹騫仔細回憶了一下最近即二連三出現的狀況,開始,隱隱的,明白了什麼。
“靠!不是吧!”
王謹騫驚悚的瞪大了眼睛,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拒絕她了?”
紀珩東掐滅了煙,點頭。“是。”
所有的謎團都迎刃而解,王謹騫靠著欄杆反應好半天才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眼中震驚的神色久久不散。那麼多的人猜了無數種可能性,他也試圖從周嘉魚嘴裏套出一些真相來,奈何周嘉魚守口如瓶,可是無論如何沒想到,最終兩人分道揚鑣的結局,會是紀珩東狠心推開了褚唯願。
深知這一場重傷再無愈合之可能,王謹騫疑惑的看著紀珩東,心下惻隱幾分。“你就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