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兩地西風人隔夢,久別長路最難回(1)(2 / 3)

那一瞬間那一場對話,兩個人好似一對新婚夫妻般。

之後的那個暑假,她剛考駕照,駕校人多車破,她向來嬌氣,熬了幾天就受不了了。紀珩東看著她被太陽曬的脫皮的臉蛋也心疼,幹脆就和這個姑奶奶商量帶她去郊區路上練手,保證考試的時候順利通關。為此,他還特地挑了一輛安全性能很高的手動檔車給褚唯願。起初,她坐在駕駛座他坐在副駕駛,倆人的氣氛還算和諧,但是時間久了,就慢慢的開始暴露出了問題。

紀珩東同誌脾氣再好也還是擺脫不了廣大男性統一的通病,沒耐心。

褚唯願膽子小,開車遠沒有像現在這麼勇猛熟練。迫於他的野蠻教法有時候她方向盤跑舵換擋換的不對了,他也控製不住氣急敗壞的朝著她吼,一吼褚唯願就更緊張了,好幾次都懵頭懵腦的直接朝著路障往上衝,車被撞破了多少次她人就被摔打了多少回,到考試的她摸著腦門上的淤青竟然冷靜的一次通過了。等她抱著成績單在太陽底下雀躍的還想著終於擺脫紀珩東這個魔鬼教練的時候,才知道紀珩東已經因為腦震蕩和挫傷住了院。

為什麼呢?因為每一次她粗著神經往路上撞找經驗的時候,他都第一時間把人護到懷裏避免她受到大的磕碰,這麼一來二去的倒是把自己撞的夠嗆,隻不過這些小細節都被當時已經嚇傻了的褚唯願給忽略了。而這些,都是她去醫院看他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

再然後,就是他趁著過年組織的海島度假,他帶著自己在夏威夷跟著別人在海上騎摩托打排球,天天讓她曬滿四個小時的日光;開學之後每個周六周日怕她再出事,他都會開車來校門口接她偶爾心情好也會帶著她去吃不知名的小吃;他每次出國不管在哪個國家,也準會在回來的時候帶禮物給她,禮物或輕或重,但是每一個都是這世界上最別出心裁一擲千金的。

不經意間,紀珩東對她的影響已經這麼多這麼多。

回憶像是閘門,一旦打開怎麼也關不住。褚唯願伸手抹了一把臉,指間所觸,一片冰涼。

在這逗留的時間太久,久的讓人都不想再走了。褚唯願默不作聲的發動車子悄然無聲的離開了這裏,沒人看到的角度,女孩柔軟的唇忽然輕微的動了動,好像在說話。而那話,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說,紀珩東,再見啦。

在紅色跑車決然離去的幾秒鍾,小區南門才姍姍駛來一輛寶藍色的車,紀珩東心煩氣躁的帶著耳機一遍遍的撥打著一個號碼,號碼那頭也依然不厭其煩的響起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整整一天,紀珩東推掉了一切公事隻想用自己最專注的姿態來找她好好談一談,他守在她公司等了不見人,家樓下等了還是不見人,夜色中,紀珩東把臉深深的埋進手掌中,心裏再沒了那種穩操勝卷。他忽然感覺自己很慌張,慌張的似乎隻有把那個人死死抱在懷裏才能安穩。

可是好似不過一夜之間,褚唯願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了。

美國西海岸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群,早晚溫差很大,褚唯願上機的時候還穿著厚厚的大衣,可是此時,卻隻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禦寒。車子沿著公路慢慢行駛至比弗利山腳下,沿途盡是太平洋的沿岸風光,褚唯願病怏怏的靠在車窗上,一點欣賞景色的心情的都沒有。

寬大的林肯車龐澤勳就坐在她的手邊,隻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可是褚唯願始終沒回頭,好像自從接了那一通電話整個人的魂兒都被勾走了。

當時在航站樓正要依次拿登機牌托運行李,她的電話就響了,上麵的來電顯示是一位龐澤勳隻聽說過從來沒見過的人,也算是褚唯願在這城裏唯一忌憚的人——她哥哥褚穆。

褚家言令禁止她和自己交往龐澤勳是知道的,但是看著周遭機場來來往往的畫麵龐澤勳忽的就生了幾分挑釁出來,因為他想看看,褚唯願都已經在自己身邊了,她褚家的人還能有什麼本事把她留下,他更想看看,在褚唯願的心裏,到底自己和她哥哥的說的話,誰更重要一點。

褚唯願接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鎮靜的,可是奈何褚穆的段數太高,隻消幾句話就判斷出來她在哪裏和誰在做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卻依然精準的讓褚唯願難受的嗚咽,龐澤勳在這頭清楚聽見那頭溫潤清越的男聲威脅她說,褚唯願,我給你時間,你想清楚。那是龐澤勳第一次看見褚唯願這麼害怕,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哭的泣不成聲,像是受了極大的煎熬一樣。

龐澤勳沒有阻攔她,甚至給了她最後反悔的機會。可是誰知她聽後輕輕的擦掉眼淚,依然看著他倔強的說,我跟你走。他猜那一瞬間,褚唯願一定是和這裏的一切做了極大的決心來與之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