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幕心中忽然溢滿了溫情和感動,龐澤勳伸手把她從車窗遍拉過來虛抱住,試圖轉移她的低落心情。“一會兒就到家了,要不要先睡一覺倒時差?”
褚唯願隻聽說過比弗裏山莊,並未來過,遠遠的看了一眼半山腰上的一片燈火輝煌才感覺自己似乎這一路上太過疏遠他了,不禁心裏有點歉疚。“你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吧?如果有家人在的話,先去睡覺是不是不太禮貌?”
褚唯願隻知道龐澤勳父輩這一支兄弟姐妹眾多,而他這個長子也是小輩,應該規矩會很多。
龐澤勳眸光伴隨著褚唯願這一句家人冷了下來,語氣也不自覺的生硬了幾分。“他們不是我的家人。你見過哪個家人希望自己的侄子弟弟哥哥死在外麵恨不得再也不回來和他們爭家產?”
司機是家裏雇傭了多年的美國人,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是仍然透過前麵的後視鏡小心的看了龐澤勳一眼。
褚唯願被他反問的尷尬,隻能安慰的回握住他的手。五根手指擱在自己的掌心,軟軟的,龐澤勳回應似的反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
“不用為我擔心,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龐家的祖宅是在比弗裏山莊南部深處的一處莊園,比弗裏山莊雖然麵積不大卻是世界都聞名的一個富人區,那裏集結了北美眾多明星和國內外的富豪,隨便一處房子都是有來由的。龐家能在這樣的地方有一席棲身之所,歸結到底都還是老一輩人拚命奮鬥的結果。
莊園麵積算不上奢華,但是也是五髒俱全的,聽說還是早先一名法國設計師設計的,帶有濃鬱的歐洲風情。
二樓的書房裏,一位法令紋十分深重的中年婦女正在透過窗簾向外看著,身上繁複花紋的禮服裙給她更添了幾分愁容。她身後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人整了整頸間的黑色領結,沉聲道。“回來了?”
中年婦女目光悠遠的盯著遠處黑色轎車,從鼻腔嗯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回去幾個月,沒弄到多少站穩腳的東西倒是帶了個姑娘回來,咱們家這個公子啊都快成了外頭的一個笑話。”
說話的女人是龐澤勳的姑姑,他爸爸的親妹妹,而男人則是龐家最小的長輩,龐澤勳的親叔叔。姐弟倆長相隨母,兩道濃眉下低低的壓著一雙眼睛,無端給人一種嚴肅陰暗之感。
男人並不像姐姐那麼輕鬆,反而歎了口氣在屋裏開始踱步,有點惴惴不安。“從國內打聽到的消息,這女孩並不一般,家裏背景很大,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吧?”
女人沉默一會兒,也在猶豫中。“集團的位置到現在一直都拖著,董事會催了好幾次,如果他這個時候宣布婚訊或者帶著個孩子回來那你和我這些年的心血可就都白費了,老三連著他舅舅已經在說服部分股東了,我們堅決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龐家的大女兒一直未嫁,如今都快五十歲的年紀自然在這個枝繁葉茂的家族自然也是發愁養老的,但是她和龐澤勳的爸爸向來兄妹感情不好,便一直把寶壓到了自己的二弟身上,指望著讓他或者他的兒子接手龐家的業務,可是奈何有龐澤勳嫡子嫡孫的身份在,很多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段隻能倆人操作。
都說人為了錢為了利能罔顧一切,這句話在這個家裏被演繹的十分得當。眼看著黑色的林肯車就拐進了莊子裏來,男人咬咬牙。“好,全聽你的。”
喇叭鳴三聲,代表家裏的主人外出歸來。
女人輕笑著換上另一副溫和麵孔,優雅的朝著男人伸出手來。“走吧,下去迎接我們親愛的侄子。”
莊子裏十名菲傭一字排開,站在莊園大門左右兩側,為首的是一名有些禿頂的老人,老人穿著十分講究,一身潔白西服拿著一根桃木拐杖肅立在車旁,那神情和姿態讓褚唯願很容易的聯想到唐頓莊園的管家Carson。
褚唯願自小長在社會主義偉大的春風中,甚少感受到西方國家如此濃厚的小資生活方式,一時被看傻了,半天不肯下車。
龐澤勳忍著笑率先走下來替她打開這一側的車門,愉悅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一串流利正統的倫敦音從他潔白的齒間滑出,心情好的快要飛上天。
“Welcome,my hostess。”
管家的身後站了十幾名龐家的人,褚唯願緊張的悄悄咽了下口水,就著龐澤勳的手下了車。她不知道場麵會這麼的……正式,一時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
人群中龐澤勳的姑媽率先迎上前去,對著褚唯願伸出手。“褚小姐吧?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