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百折而求你(4)(1 / 2)

金駿眉洗過兩泡,沿著鈞窯的變色鬥笠茶碗兒慢慢注入,顏色清透澄黃,紀珩東恭恭敬敬的把茶碗遞過去,也並不太當回事兒。動作雖恭謹,嘴上卻輕佻的很。“我就知道,韓家又上您那兒去告狀了吧?又說什麼啊?是我不負責任拋棄妻子啊還是隨意玩弄人家姑娘感情啊?好歹也是留洋回來的,怎麼這動不動就打小報告的毛病一點兒沒改啊?”

“我打你個混賬!”紀爺爺氣得拿起拐杖啪的一聲敲在茶幾上,震的鬥笠茶碗兒抖了一抖潑出了些許茶水,也驚的樓上褚唯願也顫了顫。她鬆鬆套了一件剛才紀珩東扔過來的他的睡衣,是和他現在穿著那條灰色褲子一套的上衣,她穿著大,下擺一直垂到膝蓋往上的地方,領子開口能直接看到兩條清晰突兀的鎖骨。

褚唯願貼著門縫眨眼仔細聽著,大氣不敢喘一下。

紀珩東皮實慣了,也不怕老頭生氣,反而不緊不慢蹲下撿起被打碎的茶硯,嘖嘖幾聲。“可惜了了,他們在五台山上特意弄回來的,原本打算孝敬您的,這下好了。”

紀爺爺重重的站起來,朝著他直吼。“我跟你說話呢!別跟我裝傻充愣的,我問你,韓沁那姑娘好端端的你怎麼就不喜歡?那天怎麼就跟人家說了狠話,什麼叫全天下女人死光了你都不跟人家在一起韓家兩口子素質高,說什麼兩家孩子沒緣分,誰不知道就是你這個秧子扶不上牆讓我都沒法拉著這張老臉去說!”

老爺子教訓孩子,身後的勤務長自然是不敢說什麼的,一時插不進去嘴隻站在一旁朝著紀珩東使眼色,讓他服個軟。

紀珩東提起韓沁就火大,那日自褚唯願走後他一人兒尋摸著半天,他了解她,不可能沒什麼原因就不發一言的跟別人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讓她受刺激了的事兒,當晚,他在後海邊上喝了幾罐酒抽了半包煙,才想到去問一個人。

韓沁見他來找自己的時候興奮的不得了,大半夜的還特地花了淡妝穿了一件若隱若現的睡衣,誰知一下樓心就徹底涼了。紀珩東滿身酒氣,惡狠狠的問她,你和願願說了什麼?

韓沁專攻心理,一眼就能看出紀珩東陷入了多麼糾結兩難的境地,她冷笑著問他,這麼難受當初怎麼還把人放走了呢?紀珩東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不允許對一個女性動手,不管對方是一個多麼惡劣的人,他做了個深呼吸,才對她和盤托出。

他說韓沁,你死了這條心吧,不管褚唯願在哪,我能給她找回來是老天爺眷顧我,找不回來她就算不跟著我,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全天下女的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要你,我心裏有褚唯願了,別人都不行。

對於一個自信而又獨立的女人來說,最打擊她的話便是如此。韓沁看著他的背影毫無形象的站在風口裏哭喊,她憤恨著跺腳,扔一切手裏能扔的東西。她說,紀珩東,我告訴她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死心吧,說不定龐澤勳已經娶了她呢,反正褚唯願這個人不屬於你了。

紀珩東開車絕塵而去,聲音狠決,不屬於我那我就搶回來。

一想到褚唯願在美國遭的那些事兒,紀珩東也沒了好脾氣跟爺爺打哈哈,反而肅起表情立在老人對麵,嘲諷道。“好端端的?如果您就把滿口扯瞎話的女人當作您的孫媳婦兒,那我可勸你再找個孫子,我就說跟她說了幾句話還輪到她家不樂意了?當初把褚……”

褚字剛說出口,紀珩東猛覺不對,懊惱的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忍了忍,又忍了忍,才勉強克製著自己把話咽下去。

紀爺爺腦子轉的也是快的,前一陣兒隻聽人說這小子去了美國呆了一天就回來了,也不知是做什麼。老頭魚一雙鷹眼深邃的從頭到腳打量了紀珩東,才意味深長的問他。“看你這樣……屋裏有人吧?”

紀珩東剛想說沒有,又覺得自己胸前後背上那些小貓抓的紅道子有點說不過去,隻不著調的把話岔過去。“我這屋裏……有人不是很正常麼,您孫子年輕,火力旺。”

老頭嗬嗬一笑,反而平心靜氣的坐了下來,朝著身後的勤務長道。“雁聲啊,我一個糟老頭子上去不合適,你去替我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要是個正經人家的閨女正好趕上和咱們東子有緣分,這小子又不喜歡我給他成的這樁婚,我就做主說道說道,要不是什麼清白的正經人,也正好把話給她點透,告訴她我們紀家不是什麼人都能容的,讓她長長記性離他遠一點,也算是幫東子省了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