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我們倆便先走了。”楚遠嵐和左琊對視一眼,一起從牛車上跳了下來。

“洗劍門的修士為人方正,並不……”黃酒想勸勸他們,不過他想一想,覺得人家備不住有什麼難言之事或者忌諱呢?沒必要自己覺得好的也非得讓別人一樣態度,“也罷,我們走明路,你們走暗路。不過若是有危險,或者有所發現,大家還是互通有無比較好。”

黃酒拿出來的不是傳訊符,而是一撮毛,黃鼠狼的毛……

左琊吹了一口氣,那撮毛飄了起來,在空中連成一線,然後落到了左琊的耳朵後頭。

楚遠嵐抬起狗爪,艱難的跟左琊比了個大拇指:“帥。”

左琊翻了個白眼,這馬屁拍的,什麼事兒都帥啊。可是他自己心裏還是很得意的。

他倆走的時候,邊上那二貨青年們又犯二了,有個女孩自以為沒被注意的放了隻小蟲子出來。她也看得出來,楚遠嵐是修為低又逗比的那個,所以目標就是楚遠嵐。

雖然對現在的楚遠嵐來說,修為低又逗比是事實,也不是讓這些小孩子能隨意欺負的。剛還比著大拇指的爪子一揮,“哢!”極清脆的一聲,那小蟲子就被碾死了。

“哎呀!”女孩子捂了一下耳朵,這種小蟲子也是被祭煉過的,即使不會性命相連那麼嚴重,可那女孩子修為低啊,蟲子死了,她受到的傷害也不小。但本來就是背著人幹的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中二少年們能做的也隻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這也是給他們一個教訓,楚遠嵐和左琊隻是幹掉了小蟲子,雖受了傷不過養養就好,這要是換了一個脾氣暴躁的前輩,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等等,你就這麼進城啊?”眼看著前頭就是紅柳城的城門,而楚遠嵐就要這麼大大咧咧的進城了,左琊趕緊把他攔住。

“(O_o) 嗯?”

“我們現在是妖怪了啊。剛才蹭黃酒的車沒關係,他一定有入城的護符,可我和你沒有啊。”

“……”這就尷尬了_(:зゝ∠)_一直沒當妖怪,都忘了這地界的妖怪,就算是化形了想要進城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不過看了看左琊的表情,楚遠嵐立刻真·狗腿的呼哈呼哈吐了吐舌頭,“內當家的,妖怪進城的通行證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符咒。你普華天宗都能修得,這小小的符咒,算得了什麼?”

左琊湊過去,舔了楚遠嵐一下,雖然沒看見這家夥無計可施的模樣,可他拍的這個馬屁,還是讓左琊很舒服的,所以舔一下以示表揚。找地方畫了符,他倆直接大搖大擺的就進城了。

兩條狗都是油光水滑的,而且塊頭夠大,包括守城的人在內,誰都以為是城裏哪個大戶人家養的獵狗。即便是有熊孩子湊過去,也立刻被家大人拽走了。他們都是平常人家,大戶人家的狗咬了他們,還不是白咬?

他倆一進城,果然見到了不少身上有黑影的孕婦——如今可是靠近晌午的時候,天光正好,陽氣也足,可黑影還是完整的小孩子形象。且這城裏,明擺著比外頭陰冷得多。

再仔細看,那些小孩子的陰影也不對勁。薛家村顯化出來的小孩子,天真活潑,還有點調皮,除了顏色不對之外,沒啥特別的地方。這裏的小孩子就不同了,他們的嘴角微微向下,似乎是不開心。

楚遠嵐和左琊想找個小孩子“交流”一下,可見了兩條不認識的大狗走過來,人家孕婦怎麼可能站在原地等著?他倆轉悠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目標了。是個賣身葬夫的女子,不過,這女子可不是什麼妙齡佳人,而是個體魄粗壯的貧苦婦人。她賣身的價錢,不過三吊錢——最便宜的棺材錢。

這婦人一年麻木,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路過的有好心會扔下一二個銅板,婦人立刻跪地扣頭。他們倆找到她的時候,婦人的額頭已經青了。有兩條大狗湊過來,這婦人也依舊一臉麻木的跪著,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可憐是可憐,也正方便了楚遠嵐和左琊,讓他倆能夠仔細觀察。趙嬸子身上的嬰孩看他們過去,有躲閃,有好奇,還有玩鬧,就像是個熊孩子一樣。可這婦人身上的嬰孩並不好奇,隻是呆愣愣的趴在婦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