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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為防被人看到他和阮婉怡一同回去再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霍明熙本想換條路, 卻聽到阮婉怡叫阮蓁的名字, 他腳下一頓, 回身看著阮蓁, 道:“你怎麼在這裏?”

他越在意語氣就越冷, 好似是在質問一般。

常樂公主乜了他一眼, 道:“這路是你家的不成!隻許你們走,就不許我們踏足?”

霍明熙聞言看向阮蓁,張了張嘴, 解釋道:“我不是……”

他本就不善言辭,如此境況任何解釋都太過蒼白,他緊抿著嘴, 不再說話, 隻是固執地看著阮蓁,仿佛這樣就能讓她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

阮蓁不喜歡被這樣看著, 讓她覺得不自在極了, 就扯了扯常樂公主的衣袖, 道:“思若, 我們走。”

常樂公主也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下去, 嗤了一聲, 挽著阮蓁往回走。

“等一下!”

阮婉怡卻忽然叫住了她們,帶著幾分試探道:“今晚的事,你們……”

阮蓁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直言道:“四姐姐放心, 這件事我們一個字都不會跟別人說。”

阮家未出閣的姑娘如今隻剩她和阮婉怡,即便是為了自己的閨譽,阮蓁都不會將這件事泄露半分。至於常樂公主,那就更不必擔心,她和阮蓁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姐妹,早把她的事當自己的事了,又怎麼會做出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事。

阮婉怡沒想到她會這麼好說話,一時間麵色有些複雜,囁嚅道:“謝謝五妹妹。”

阮蓁踅身離開。霍明熙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小徑盡頭,這才若有所失地順著另一條小徑回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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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的事到底傳了出去,溫文釗被罰俸半年以示懲戒。南疆的事也正式提上了台麵,文武眾臣對此事說法不一,不少大臣思前想後覺得送個公主去和親,換邊疆數十年安穩是個再恰當不過的交易。一眾武將卻對此嗤之以鼻——江山的穩固要靠犧牲柔弱的女兒家的終身幸福才能換來,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他們的臉嗎?

這一日下朝後,成帝召霍成紫宸殿議事。

如此關鍵時刻,成帝獨獨召了他,一時間前朝的目光盡數盯住了紫宸殿。

一個時辰後,殿門才重新打開,霍成從裏走出,隻見他麵色如常,既無大計落空的鬱鬱之色,也瞧不出丁點兒摩拳擦掌之意,叫人抓不住半點端倪。

霍成穩步下了台階,旋身去了霍皇後的棲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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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宣治門前,阮蓁提著粉霞錦綬藕絲襴裙下了翠蓋珠纓八寶車。

常樂公主一大早便命人接她入宮,也不知是有什麼要緊事。

到了錦元殿,宮人說常樂公主正在梳妝,讓她稍候。阮蓁點頭,旋身在紫檀嵌雲石羅漢床上坐下,珊瑚給她端來一盞桃花飲。

這桃花飲取應季的桃花,以果釀漬之,日日飲用,可除百疾益顏色,時日久了,麵色更是悅澤如桃花。這是蘇大夫專為阮蓁調配的,如今恰逢三月桃花盛開,常樂公主便日日命人去采新鮮的桃花備著,好讓阮蓁一來就能喝上桃花飲。

“謝謝珊瑚姐姐。”阮蓁接過琉璃盞,朝珊瑚甜甜一笑,轉眸卻瞧見手側的雕漆嵌玉四方小幾上放著個尚未做好的荷包。

她拿起瞧了瞧,一眼便認出這是常樂公主的手藝,她的針腳一貫如此,好似是為了迎合她那大咧咧的性子,所以連針腳也比尋常人要稀疏許多。

思若怎麼突然想起繡荷包了?阮蓁看了眼荷包上繡得歪歪扭扭的桃花,沒往深處想,隻以為這是皇後娘娘布置給她的課業。

不知常樂公主到底在裏麵折騰什麼,一盞桃花飲都喝完了,她才從紫檀屏風後轉了出來。

阮蓁抬眼一看,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尋回自己的聲音,“思若,你這是做什麼?”

隻見常樂公主滿頭烏發梳作朝雲近香髻,頭戴赤金累絲垂紅寶石花簪,身著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淺施粉黛,端的是光彩照人,再尋不出半點平日裏的隨意。

“好看嗎?”常樂公主朝她眨眨眼,眼波瀲灩,配著上挑的眼尾,竟生出幾分嫵媚來!

好看是好看,就是她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叫人難以適應。阮蓁點了點頭,“你怎麼突然……”

常樂公主在阮蓁對麵坐下,想了想,揮退殿內的宮人,這才開口。

昨日太子也不知怎麼了,突然拉著賀瑾對飲,賀瑾推辭不過,隻得受了。常樂公主到的時候就見太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賀瑾也醉得有些神誌不清,跌跌撞撞地要往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