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牆之隔的屋子裏, 暗衛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 在他們尚未察覺到屋子裏多了十幾人的時候, 帶著寒光的匕首已經抵上了他們的脖子。
院裏火把通明, 霍成抱著阮蓁走出屋子, 暗一上前垂首詢問:“侯爺, 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霍成頭也不回, 徑直抱著懷裏的人往外走,聲音裏透著刻骨的寒意:“殺了。”
一句話便決定了屋子裏十多條性命的終結。
暗一顯然已經熟悉他這樣暴虐冷血的手段,聞言應是, 一轉身回了屋子。
夏夜寂靜,半山腰上蟲鳴陣陣,匕首劃過血肉飛濺伴的聲音隨著將死之人短促而驚愕的急喘被微風送到耳邊。阮蓁垂下眼簾, 往霍成懷裏鑽了鑽。
駿馬揚蹄, 耳邊是飛快掠過的夜風,阮蓁坐在馬背上, 身後是霍成堅實的胸膛, 腰間被他有力的手臂牢牢束縛著。
一路上, 霍成一句話沒說, 到了府門前, 徑直抱著阮蓁下馬, 沉默著朝臥房走去。
阮蓁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迎上來的安嬤嬤,就被抱著進了內室,放在了床榻上。腰間的束縛消失, 霍成在她麵前半蹲下來, 握住了她的腳踝,沉默著為她脫去鞋襪。
阮蓁忍不住縮了縮腳,“大哥哥。”
她話音剛落,霍成便猛地抬頭,然後她的腰肢一緊,一雙手臂牢牢地箍在了她的腰間,將她狠狠地按進胸膛裏。
“囡囡。”
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
這一天兩夜沒有人知道霍成心裏的想法,除了那個被他捏碎的茶盞,他的一切表現都極為平靜,似乎是篤定阮蓁能被找到。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敢去想那個如果,如果阮蓁找不回來了,如果她真的被帶去了羌戎……
這個如果,他想一想都會發瘋。
阮蓁雙手環住他的腰,回抱住他,輕輕應了一聲,“大哥哥,我在,我回來了。”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從他懷裏稍稍退開,雙手捧著他的臉,微抬著頭與他平視,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對他說:“是你把我找回來的。”
她親了親他緊抿著的薄唇,退開,輕輕歪著頭對他揚起一抹笑。
下一瞬,她的下巴便被抬起,溫熱的唇瓣貼了上來,沒有任何預兆的,火熱的舌頭長驅直入,侵入她的口腔,不遺餘力地席卷著她的氣息,他的舌頭勾著她的急切地吮吸糾纏,好似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確認她確實已經回來了,回到了他的懷裏。
阮蓁起初還能勉強回應他,漸漸地,他的攻勢沒有弱下去,反倒越來越緊迫,要把她吞進肚子裏一般親吻著她,到最後,她隻能軟著身子歪在他懷裏,仰著頭承受著他的索取。
口舌糾纏的嘖嘖水聲在內室顯得格外清晰。
舌尖被吸得有些發疼,阮蓁忍不住推了推身前的人,他也不強求,放開她,順著她微微揚起的如玉脖頸向下,在她頸間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方才沒注意,他的下巴蹭上她頸間的皮膚,阮蓁才覺得一陣紮人,她用力將頸間的頭推開,在男人不滿的目光下皺著眉頭打量了他片刻,嫌棄道:“胡子,紮得疼。”
不止是胡子,霍成現在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憔悴、邋遢、不修邊幅,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是那日在宣平侯府他穿的那身。
阮蓁心裏又甜又澀,咬著唇瓣問他:“你這兩天沒有休息?”
霍成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難得的怔了一瞬才點了點頭。
他一刻都不曾合眼,生怕錯過她的消息。
阮蓁又問:“那吃飯了嗎?”
這一次霍成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斟酌著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的猶豫已經給了阮蓁答案,這一瞬,她覺得心裏仿佛塞滿了不知名的東西,鼓鼓脹脹,又澀的發疼。她心疼的不得了,覺得他真是傻透了,怎麼就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