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電腦上。現在要偽造照片真是太容易了。他一定已經猜到你起了疑心,所以把照片放在了你會找到的地方。也有可能你們兩人的合影也有一些是偽造的。”
我想到了日誌中多次記錄到邁克在他的辦公室裏工作。難道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他對我的背叛真是徹頭徹尾。
“你還好嗎?”納什醫生說。
我笑了。“是的,”我說,“我想是的。”我望著他,發現自己可以想出他穿另外一套西裝、頭發更短些的模樣。
“我能記住事情了。”我說。
他的表情沒有變。“什麼樣的事?”他說。
“我記得你留另外一種發型的樣子。”我說,“我還認得本。還有亞當和克萊爾,在救護車上。我記得那天跟她見麵,我們去了亞曆山大宮的咖啡廳,喝了咖啡。她有個兒子,叫托比。”
他露出了笑容,但那是傷心的笑容。
“今天你讀過日誌嗎?”他說。
“是的。”我說,“可是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能記起我沒有寫下的事情。我記得她戴的耳環,跟她現在戴的一模一樣。我問過她。她說我是對的。我能記起托比身穿一件藍色風雪衣,襪子上有些卡通圖,我記得他很不開心,因為他想要蘋果汁,可是咖啡廳隻有橙汁和黑加侖。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些事情我雖然沒有寫下來,但我還記得。”
他顯得開心了些,但仍然一副謹慎的模樣。
“帕克斯頓醫生的確說過他找不到導致你失憶的明顯的器質性原因。似乎有可能,你的失憶至少部分——跟生理原因一樣——應該歸結於你的經曆所造成的情緒創傷。我想另外一次創傷有可能抵消其作用,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我向著他沒有說出來的話奔了去。“所以我可能有希望康複?”我說。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我感覺他在權衡該說什麼、我能受得了多少真話。
“不得不說這不太可能。”他說,“過去短短幾個星期改善了許多,但記憶並沒有完全恢複。不過有可能。”
我感到心中湧上一股喜悅:“難道我記起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事情還不夠證明記憶已經恢複了嗎?我又可以形成新的記憶了?還能留住它們?”
他欲言又止:“是的,可以證明。可是克麗絲,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效果可能並不持久,要到明天我們才會知道。”
“等到我醒過來?”
“是的。完全有可能今晚一覺過去,你今天所有的回憶都會被通通抹掉。所有新的記憶和所有舊的記憶。”
“有可能跟我今天早上醒來時一模一樣?”
“是的。”他說,“有可能。”
一覺醒來便會忘記亞當和本似乎讓人無法想象,感覺仿佛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可是——”我開口說。
“記日誌,克麗絲。”他說,“你還帶著嗎?”
我搖了搖頭:“他把日誌燒了,所以才起了火。”
納什醫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太可惜了。”他說,“不過這沒有關係。克麗絲,你會沒事的。你可以開始記另外一本。愛你的人回到你身邊了。”
“我也想回到他們身邊。”我說,“我希望回到他們身邊。”
我們又談了一小會兒,他希望讓我和家人多待一會兒。我明白他隻是希望我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我明早醒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坐在我身邊的人是誰、不知道那個自稱我兒子的人是誰的話——可是我必須相信他錯了。我的記憶又回來了,我確信。
我望著熟睡的丈夫,他在昏暗的房間中隱隱約約現出了輪廓。我記得我們相遇在派對的那個晚上,我和克萊爾在屋頂上看煙花的那一晚。我記得在維羅納度假時他求我嫁給他,記得我在說“我願意”時心中湧起的激動。還有我們的婚禮、我們的婚姻、我們的生活,我記得這一切,我露出了微笑。
“我愛你。”我悄聲說。我閉上眼睛,沉入了夢鄉。
評論
筆鋒活像刀鋒般犀利……情節神奇莫測,透著一股機靈勁,始終抓人眼球。不僅設置了一係列峰回路轉、精彩縝密的情節,還塑造了諸多鮮活靈動、栩栩如生的人物,筆端透著陰森寒氣,手法之高妙媲美派翠西亞·海史密斯——讀者如有質疑,請回頭再捋一捋書中的細節吧。不管該書在您第一遍讀來是哪種滋味,第二遍的感受一定截然不同。
——珍妮特·馬斯林《紐約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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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普拉》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