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遠看向高馨寧，見高馨寧也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這個做爹的也不能透口風，歎一口氣。
嫁出去的女兒，果然是潑出去的水。
“王妃是想讓下官向你引薦如庶？”
“正是。”
高致遠又喝了口茶，“隻是引薦，問題不大。隻是王妃，別怪下官多嘴。如庶其人，克己奉公，如果他覺得幫助王妃調查此事不妥，怕是就算有下官的引薦，也會讓王妃吃閉門羹的。”
這麼聽起來，這個馬如庶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正對我胃口啊。
顧盼兮爽朗笑道：“多謝高尚書提醒，就請高尚書修書一封，為本妃引薦吧。之後的事情，本妃自己會看著辦的。”
高致遠微微頷首，斜了顧盼兮一眼，五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動一輪，幹咳一聲，“既然下官已經多嘴了，就不在乎再多嘴一句。王妃，你可知道你要調查的事情，敏感異常，稍有不慎，可能會牽連到趙王府？”
顧盼兮苦笑，“本妃當然知道。”
問題是，不查是絕對會牽連趙王府啊。這種話，顧盼兮沒辦法跟高致遠明說。
聽見顧盼兮言簡意賅地表明了態度，高致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長身而立，雙手負背，轉頭看向窗外。
“王妃，你是有能之人，王爺，也是賢能之主。這兩點，下官都清楚得很。但下官也希望你清楚，高府上下近百條人命，都係於下官一身。由是下官做的任何決定，都必須，慎之又慎。王妃，你明白嗎？”
顧盼兮初聽之下，不住地高致遠說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但轉念一想，就懂了其中玄機。
高致遠是在說，時非清很好，顧盼兮也了得，但就憑這樣要得到他的支持，未免有些太過樂天。隻有時非清和顧盼兮展示出了說服力十足的實力，他才可能會投誠。
這隻老狐狸，識穿了我費盡周折將高馨寧接回王府的意圖了嗎？
顧盼兮深深感歎，畢竟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老狐狸，她以前似乎也有些太小看高致遠了。
從高府出來，經高致遠指點方向，顧盼兮和高馨寧，就直奔刑部左侍郎馬如庶的府上。
半道上，高馨寧冷不丁道：“我爹那番話，是不是讓你利用我拉攏他的願望落空了？”
顧盼兮手靠窗框看著外頭變幻景色，頭也不回，笑道：“馨寧妹妹，如果本妃不接你回王府，高尚書怕是連那番話都不會說。你說對不對？一邊是零，一邊機會是萬一。本妃，永遠都會選擇萬一。”
高馨寧嘴唇翕動，良久才鄭重其事地說道：“顧盼兮，我對你改觀了。以前我以為你對王爺全無情意，看來，我錯得很徹底。”
“哼。”顧盼兮笑出聲來，“那你可要睜大雙眼好好看了，本妃讓你改觀的地方，可遠遠不止對時非清的情意這麼簡單。”
馬車搖晃，很快，就到了刑部左侍郎的府邸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