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阻止這個混賬玩意了!
顧盼兮猛地一跺腳,有些後悔,又感到忿忿不平。但她轉念一想,時非正完全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就算她本來真的能夠趕上,難道就真的能阻止時非正嗎?
“嘖……”
恰逢其時,時問政寢宮的大門被推開,一張清秀俊雅的熟悉麵龐,朝顧盼兮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王妃,怎麼你也入宮了?”
顧盼兮一扭頭,正好看見時非正那副陰謀得逞的嘴臉,斥罵道:“時非正!你跟本妃答應過什麼,你竟然出爾反爾?”
時非正側了側頭,“王妃,你胡說什麼呢?時某人,可從來都沒有跟你保證過任何事情。是了,王妃,既然你正好也入了宮,時某人倒有些事情要麻煩麻煩你。”
還有事情敢麻煩老娘?
顧盼兮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擼起袖子狠狠掄時非正兩個耳光。可是她想都沒想到,時非正口中所說的“麻煩”,真的是個大麻煩。
時非正對著氣衝衝的顧盼兮,右手舉起又猛地落下,高聲令道:“來人,將趙王妃拿下!”
什麼?!
顧盼兮又驚又怒,幾個禦前侍衛已經雷厲風行地將她圍在了正中。李魚見勢不妙,連忙個頭一矮躲了開去,足足退出去十幾步遠,方才止住,定定地看著顧盼兮和時非正這場戲會怎麼演下去。
時非正雙手負背,踏著方步走近顧盼兮,一邊走,一邊解釋道:“王妃,時某人已得到父皇的欽點,全權負責宜貴妃犯上作亂一案。趙王妃作為潛在的共犯嫌疑人,時某人不得不秉公辦事,一並詢問。王妃,可別怪時某人不重你我交情啊。”
“犯上……作亂?!”
這個罪名實在太重太大,顧盼兮聽得滿頭冷汗直流,驚道:“時非正,你到底在說什麼?宜貴妃怎麼會犯上作亂!”
時非正冷笑一聲,“王妃,時某人也想不通啊,宜貴妃身為貴妃,又怎麼放著錦衣玉食不去好好享受,反倒謀劃著不利於大武的事情,以求犯上作亂呢?想來想去,時某人覺得,宜貴妃是為了趙王才這麼做的,可能性最大。王妃以為呢?”
混賬!這個狗東西竟然跟老娘玩邏輯遊戲!
眼見脫口而出的一句針對犯罪動機的質問,反倒被時非正當做話柄,連帶著拖了時非清下水,顧盼兮又氣又恨,但又無從辯駁。
“好。你說宜貴妃犯上作亂,那你說,她一個深宮中的柔弱女子,要做些什麼,才能做到犯上作亂這樣的大事!”
顧盼兮話鋒一轉,又想從犯罪手法上做文章。可是時非正依舊應對自如,他仰天一笑,咬牙切齒道:“說來諷刺啊,趙王妃。宜貴妃犯上作亂的手段,她、你、我,都再熟悉不過!”
顧盼兮眉頭跳了幾跳,心中暗暗叫糟。
“巫——蠱!宜貴妃動用了巫蠱之術!”
時非正喊出這句話時,雖然故作震動,但赤紅的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暴露了他內心難以自製的激動和悲慟。
顧盼兮聽得直搖頭。時非正真是想報仇想瘋了,他認定了宜貴妃就是陷害嫻貴人的真凶,為了完成一場完美的複仇,竟然想到了以牙還牙的法子,用巫蠱來陷害宜貴妃,以為昔年因巫蠱而慘死的嫻貴人報仇雪恨。
這個倫理悲劇,終於開始了新的循環……
顧盼兮歎一口氣,抬頭看向時非正,淡淡道:“時非正,本妃查出真凶了。”
時非正渾身一震,就是瞳孔都縮了一縮,但轉瞬又冷靜了下來,擠出了帶著濃厚嘲諷意味的冷笑,“哦”了一聲。
“王妃應該清楚,光憑你那些猜測、推斷,是沒辦法說服時某人的。這次王妃說查出了真凶,可是拿住了真憑實據?”
這是顧盼兮的痛點,真憑實據,她確實沒有。
看見顧盼兮垂首不語,全無平時張牙舞爪的利害神態,時非正就知道顧盼兮沒有證據,忍不住又冷笑一聲。
“王妃,時某人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所以你也休怪時某人無情!”
顧盼兮走投無路,隻好將注都押在高馨寧身上。
“時非正,你再給本妃……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本妃就給你拿出證據來!”
時非正下意識就要拒絕,顧盼兮不依不饒,糾纏道:“時非正!兩周期限你已經食言,難道本妃再向你要一個時辰,很過分嗎?!”
時非正捏緊拳頭,後槽牙咬了一咬。
“好。一個時辰,時某人就給王妃你最後一個時辰!”
時非正湊近顧盼兮,低聲說了一句話,他熾熱的鼻息吹在顧盼兮的麵龐上,卻讓顧盼兮遍體生寒。
“王妃,且看你就靠一個時辰,能不能保住宜貴妃的命,還有……非清的前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