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畢竟都是忠義之士。而襲擊趙王府的那些匪徒,不過是下作殘暴的鼠輩,他們怎麼能跟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同日而語?他們又怎麼可能有著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的重情重義?”
時非篤這個問題,總算是回擊到了點子上。這下輪到忠直不擅長於機鋒的狄丹青啞口無言了。
時非清雖然有足以反駁的說辭,審時度勢,卻清楚自己不能跳出來。
要知道,這場騷動,時非清和顧盼兮是當事人,狄雲龍也是當事人。眼下狄雲龍身死,自然改成了狄丹青背負責任。換言之,在這場朝堂之上,時非清、狄丹青和時非篤所說的,都是公事。說公事,就有說公事的規矩。
昔日狄丹青因為顧盼兮的死,快馬加鞭趕回樂安府中,向時非清表示願意助他一臂之力,那是於私,叫做“交情匪淺”。
可是今日若果同為當事人的時非清,在狄丹青跟時非篤的公事對峙之時,跳出來為狄丹青說話,那就是時非清和狄丹青“結黨營私”!
其中利害,時非清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就算心裏有千言萬語,也隻得沉住氣,不做聲。
可是時非清不做聲,狄丹青就為難了。他的說辭,都是顧盼兮準備好的,隻是顧盼兮固然神機妙算,但也隻是人,不是神,不能算無遺策,做到滴水不漏,這就導致眼下的狄丹青,在時非篤的攻勢脫離了顧盼兮原先預備的框架後,就變成了孤立無助的一個人。
隻是,在這個朝堂之上,跟狄丹青結成一夥的,可不止時非清一個人。
“吳王,下官作為旁觀者,倒是有一個看法,不知道吳王願不願意一聽?”
時非篤循聲望去,看著高致遠,麵色陰沉。
高致遠回避了時非篤的目光,假裝謙卑。
縱使時非篤早就接受了高致遠叛變,轉投時非清的事實,但此刻高致遠跳出來,還是不免讓他心中一陣狂怒。
忘恩負義的鼠輩!
時非篤暗罵一聲,臉上堆起笑容,從牙縫之間,擠出了四個字來:“洗耳恭聽。”
“多謝王爺。”高致遠一作揖,開口說道,“下官以為,王爺所說,雖然有理,但也無理。襲擊趙王府的匪徒,固然是為非作歹之人,但據此就說他們不可能重情重義如狄家軍,卻有些牽強。要知道,忠直誠懇,跟情義並無相幹。這天底下,多得是隻懂重情重義,卻終日為非作歹的屠狗之輩,如什麼紅拂女一類的傳奇故事,在民間更是不勝枚舉。所以王爺要以此反駁,說襲擊趙王府的匪徒,斷然不可能因為重情重義而帶走同夥的屍身,著實站不住腳。”
時非篤眯了眯眼睛,嗬嗬笑了一聲,沒想到高致遠,竟然還沒有說完。
“退一步說,就算那些匪徒並非重情重義之輩,他們也有一個足夠充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