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感到幸福,尤其是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之中時,一顆心就會變作一塊精致的手工蜂蜜蛋糕——香甜、酥鬆、軟糯糯的,自然而然地散發出誘人香氣。
即便是全然陌生的旁人路過,也很難不被這種由內至外散發出的香氣吸引。
木綰綰就清晰地感覺到顧盼兮的表裏不一——嘴上在嗬責著他們兩人小孩子氣的行為,心裏因為時非清那兒時豪言在自己身上的實現而產生的喜悅,卻難以掩蓋。
好是一陣不是滋味的木綰綰撇了撇嘴,甩先撤了劍鞘,不快道:“我也不想跟非清鬧,是這個人麵皮薄,動不動就跟自己的知交好友大動幹戈。要教訓,你光教訓他就行了。”
時非清徑直收回了劍去,不跟木綰綰計較,麵上不動聲色,卻悄然從眼角探出目光,打量顧盼兮的麵色。
這個無恥女人得知了此事,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緊張過頭,時非清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茶杯早已經空了,還在那裝模作樣地舉杯細啜。
顧盼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簡而言之,這場武林大會背後的動機存疑,這件事情我們都清楚了。但存疑歸存疑,現在我們也沒辦法搞清楚事實,這些事情,等去到華山再說吧。反正這武林盟主,我們是一定要爭的……”
顧盼兮話音未落,酒樓之中,忽然就升起了一陣騷動。
就在時非清、顧盼兮和木綰綰三人感到奇怪的同時,隻聽見酒樓外頭一聲高呼。
“狄伽依寶外教來啦!狄伽依寶外教來啦!”
酒樓之中的人聞言,紛紛歡呼一聲,也不顧菜肴酒水了,扔下筷子,就如風一般,爭先恐後地衝出門去。
三人麵麵相覷一陣,好奇心起,連忙跟了出去。
乍一出門,時非清和顧盼兮,就被眼前場景驚得目瞪口呆——隻見這個小鎮不算寬闊的過道兩旁,錯錯落落跪滿了人。這些跪倒在地的人,就好似被掃到一邊的落葉一般,哪怕擁擠,也不惜將過道正中讓出來,保持道路的開闊。
大搖大擺地走在這條道路正中的,乃是一行黑人人。這些人兜帽蓋頭,長袍拖地,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徐徐自小鎮道路正中走過,一邊走,還一邊拋灑米粒,口中念念有詞。
這幫人念的是什麼,時非清三人一個字都沒聽懂。不是因為他們語速太快,或者是音調太低,而是因為他們念的,乃是不知道來自哪裏的異域語言。
單從發音上來聽,大概是在念“狄伽依寶外”,這正是剛剛酒樓外高呼的這個教派的名字。
“老鄉,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顧盼兮在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挑了個離自己最近的中年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那漢子回過頭來,用一種看弱智的神情急道:“你連狄伽依寶外教都不認識?快,快跪下!現在你跪下,還來得及得到狄伽依寶外大神的保佑!”
“什麼鬼……”
顧盼兮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看時非清,又看了看木綰綰。
時非清也是一副困惑的神情,木綰綰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看來木綰綰知道些關於這個奇奇怪怪的教派的事情。
顧盼兮迅速地做出了這個判斷。
就在顧盼兮思索著的當口,那一行黑衣人領頭的一個,忽然停住了腳步,猛地一指顧盼兮三人,怒道:“哪來的妄人,見了我們狄伽依寶外教,竟然膽敢不跪?!是不是想狄伽依寶外大神,降下天罰,將這個小鎮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