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有窺視其他客人房間的機會。”
顧盼兮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麵露苦笑。
木綰綰經受那場遭遇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女孩,就算那件事帶給她的創傷再大,記憶肯定也有所模糊了,再加上這麼多年過去,那個惡人會因為衰老而導致容貌有所變化。木綰綰想單憑一雙肉眼找出這個惡人來,實在是天方夜譚。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按圖索驥了。既然木綰綰肯定自己當年用燒紅的鐵牌,鞭打了那個惡人後背一下,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烙印,木綰綰隻要就著這個烙印,再找出這個惡人就好了。
這可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印記,隻要認準了這個印記,木綰綰就不可能找錯。
但是要找到這個印記,卻也是件難事。畢竟這個印記所在的位置,乃是那個惡人的後背。正常情況下,想要看到一個男人裸露後背,實屬不易。
好在,木綰綰還抓住了這個惡人乃是個歡場的常客這個線索。一來,這幫木綰綰縮小了搜尋這個惡人的範圍,從大海撈針,變成了大海撈……粗一點的針。至於這個惡人是歡場的常客,木綰綰則有了足夠的機會,能夠窺視他的後背。
既然如此,木綰綰要想方設法做到的事情,就隻有一個——她要成為一個能自如在歡場之中行走,而不會令歡場中人有所警惕的人。
要做到這件事,光是女扮男裝,似乎確實不夠。
顧盼兮這麼想著,木綰綰就開口接道:“如果我隻是要進那歡場之中流連一番就走,那女扮男裝,當然足夠。可是盼兮,你要知道,在那歡場之中的女子,可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白蓮花,她們個個老辣,而且絲毫不羞於主動對客人上下其手。我如果隻是女扮男裝,那進到青樓之中,剛坐下喝第一杯水酒,怕是就在作陪的姑娘的手下,暴露真偽了。”
顧盼兮點了點頭,知道木綰綰所言非虛。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看電視劇,不時就會看到有女主角女扮男裝進青樓的橋段,現在想來,實在經不起推敲。青樓可是人精彙聚的地方,區區換裝和貼兩撇胡子,可瞞不過他們多年來,經年累月練就的火眼金睛。
可是顧盼兮還不死心,又試探著問道:“如果收買呢?青樓裏麵的姑娘都是為一個財字,假如你用錢來收買,她們也不見得就會拆你的台吧?”
木綰綰點了點頭,說道:“青樓女子隻為財不假,但有更厲害的東西,讓她們見到錢也不敢收。”
“哦?這是為什麼?”
顧盼兮這就有些驚奇了。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難不成大武的青樓女子,比鬼還要難纏堅定?
木綰綰笑了,沒有徑直跟顧盼兮解釋,而是反問她道:“很意外啊,原來天底下還有你顧盼兮想不通的事情?”
顧盼兮白眼一翻,滿不在乎道:“我顧盼兮是厲害,但再厲害,也隻是人,不是神,肯定會有盲區的,哪裏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
木綰綰笑了,顧盼兮的豁達大方,總是讓她有些羨慕,又有些佩服。
“好吧,能夠減少一下聰明絕頂的顧盼兮的盲區,讓你了解一些你本來不了解的事情,我木綰綰與有榮焉。”
木綰綰頓了一頓,說道:“要收買青樓的姑娘,能不能奏效,得看情況。如果我隻在一樓流連,喝喝酒水什麼的,不做其他事情,那些姑娘即便發現了我是女扮男裝,肯定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這樣我也惹不出什麼亂子來。可是,顧盼兮,你可別忘了,我去那煙花之地,為的是尋找他。要找他,我就要想盡辦法地窺探那幫尋歡客的房間,如此一來,我就要上到二樓廂房區。這可就非比尋常了。”
“怎麼個非比尋常法?”
顧盼兮皺了皺眉頭,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木綰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顧盼兮,非清對你死心塌地的,所以你從來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情,對吧?天底下像你這般幸福的夫妻,終歸是少數。那些背著自家夫人在外尋歡的男人,可不在少數。”
顧盼兮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可不算陌生,她以前跟幹轄區警察的朋友閑聊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不少諸如此類的家庭糾紛,每每發生,都是鬧得雞飛狗跳,甚至有抄刀子和揚言要跳樓的事情發生。一旦發生這種緊急情況,就需要民警出馬調停了。
顧盼兮畢竟是顧盼兮,盡管一開始沒有想通為什麼木綰綰收買青樓女子這件事情行不通,但得到了木綰綰如此提示,自然就茅塞頓開了。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提出要帶著青樓裏的姑娘上二樓廂房的時候,會被那些姑娘懷疑,你其實是來尋暗中偷歡的丈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