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本侯的終局?
時非清有些黯然。
無恥女人,恐怕你要本侯死在你後麵的願望,不能實現了。希望真如你所言,你不必守寡,可以找到一個依舊能對你真心以待的人,本侯就……
“我謝謝你這麼惦記我啊!”
就在時非清料定自己必死,依舊開始在心中暗暗為顧盼兮送上臨終祝福之際,顧盼兮的聲音,忽然從天而降。
聞聲如此,時非清直覺如聞天籟。
江秋白的感受就截然相反了,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身後,發現那裏,除了有高舉火槍對準自己的顧盼兮之外,還有橫眉怒目的木風揚。
“江秋白,你這小子,想做什麼?!”
江秋白頓覺全身血液仿佛倒流一般,無論是內心還是身體,都涼了大半截。
時非清也很是錯愕,他怎麼都想不到,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候,顧盼兮和木風揚竟然會及時趕到,為他解圍。
可是……顧盼兮和木風揚應該在那個小樓上頭喝茶聊天才對,如果他們也是因為聽見槍響才趕來的,怎麼會反超過其他人,第一個趕到?
隻可惜,現在的時非清,沒有發問的機會,也自知不是發問的時候。
江秋白知道勝利的天平,在逐漸遠離自己的一方,眼下的他,首先要做的,是自保。
“啊!”
時非清在出神之際,沒留意到江秋白的右膝頂了過來,吃痛之下,慘叫出聲。
江秋白這個人歹毒至極,他瞄準的,恰恰是時非清被黑衣執事阿勒刺出的傷口。這一個膝擊,令到時非清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登時煞白,猶如在冰水之中浸泡過大半天。
眼睜睜看著時非清遭受如此折磨,顧盼兮又氣又恨,真恨不得一槍將江秋白的腦袋打成江湖。可是時非清在他手中,她又偏偏不能妄動!
這個王九蛋,怎麼就逼得我要上演這種美救英雄的艱難戲碼?!
顧盼兮跺了跺腳,對江秋白狠得咬牙切齒。
江秋白打落時非清手中長劍,將他拉到自己身前,一手舉起長刀,架在時非清的脖子上,用意,分明是要拿時非清當做擋箭牌,讓顧盼兮和木風揚投鼠忌器。
木風揚見江秋白非但沒有就此投降,反而負隅頑抗,心中更怒,嗬斥道:“江秋白,事到如今,你還不速速迷途知返?你是要越錯越嚴重,丟盡袁天風、三重門的臉麵嗎?”
“哈哈哈哈!木老兒,你以為這種蠢話,能說動我江秋白嗎?普天之下,我江秋白,隻看重自己的臉麵,其他人的臉麵,與我何幹?!”
“喪心病狂!”
木風揚也猛地抽出了自己背後的大劍,將劍尖對準了江秋白。
無奈,隻要時非清還在江秋白的手中,顧盼兮和木風揚就是手握天下兵馬,也動不了他分毫。
江秋白喊道:“顧盼兮,木老兒,你們兩個可要好好掂量掂量眼下的形勢。再過不久,其他人都會因為時非清剛剛那聲槍響趕到這裏,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你們維護我江秋白的名聲麵子,幫我將這件事蒙混過去,我就放時非清一條生路。二,我和時非清玉石俱焚,讓你們後半生,都活在憤怒和悔恨之中!選吧,哈哈哈哈!”
“你……”
木風揚也是個暴躁的老頭,哪裏經得起江秋白這般張牙舞爪的叫囂。他長劍一揮,就想衝上前去,將江秋白大卸八塊。
顧盼兮抬手攔在木風揚胸前,止住了他。此時此刻的顧盼兮,比木風揚更憤怒、更緊張、更擔心,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需要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不冷靜,時非清就可能會死!
顧盼兮咬了咬下唇,赤紅著一雙眼,瞪著江秋白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我和木掌門,都會配合你撒謊,將這件事情為你圓過去!至於說辭,要由你來想!”
“盼兮!”木風揚急了。
顧盼兮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要木風揚不要白費口舌勸說。
江秋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天底下最狗屁不如的兒女情長,偏偏是你們這些人的軟肋。妙啊,妙啊!哈哈哈哈!好,顧盼兮,你聽好了,待會眾人趕到,我就解釋說是非清遭遇了來自狄伽依寶外商會的歹徒襲擊,身受重傷,我及時趕到,為他擊殺了這名歹徒!就這樣,很簡單吧?”
“歹徒?”
顧盼兮一愣,問道:“什麼歹徒,你在胡說什麼?”
江秋白還以為顧盼兮是在詐他,不由得冷笑一聲,譏諷道:“顧盼兮啊顧盼兮,你未免也太幼稚了一些。竟然以為這麼下作的詐唬伎倆,真的能夠詐到我江秋白麼?那個歹徒的屍身,明明白白,就在……”
江秋白說著,就下意識地扭頭後看,想找癱倒在血泊之中的阿勒的屍體,不曾想看到的一幕,令他登時如墜冰窖,從頭到腳,都涼了個徹底!
黑衣執事阿勒,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