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許長安喂了什麼東西[捉蟲](1 / 3)

許道寧展臂, 淩宵托著昏迷的許長安, 穩穩當當地送到了他手臂裏。

弟弟入手刹那, 強忍著沒露出情緒的許道寧, 險些當場紅了眼睛。

這時, 許慎柳綿互相攙扶著, 跟著爬了上來。見到帝後二人, 急欲行禮,讓皇帝攔住了。

“都免了吧,”皇帝道, “今日你我乃是親家,不拘這些虛禮。”

“謝陛下。”許慎夫婦惦記許長安,也沒有執著地非要行跪地禮, 隻深深彎了個腰, 便走到長子許道寧身旁去了。

被親兄長打橫抱著的許長安,安詳寧靜, 依稀還是與以往一般無二的眉眼, 卻又有什麼東西徹底不同了。

柳綿眷戀又不舍地端詳著小兒子, 半晌, 她忽然伸出手, 輕輕攏住了小兒子披散的白發。

以指做梳, 柳綿緩慢地替許長安理齊被吹亂的白發,摸索著從頭上發髻抽出支最為樸實的簪子。

昨日因為進宮覲見,柳綿穿得是頗為濃重的命婦裝, 妝容也比常日更為端莊貴重。故而即便是最樸實的簪子, 也是金絲雕鐫而成。

柳綿用金簪在許長安腦後簪了個低低的叔平髻,許道寧一言不發地配合她動作。

等柳綿打理好了,那頭,完整的烏木棺材也被挖出來了。

坑底的侍衛放下鐵鍬,撈住上頭扔下來的繩索,牢牢套住棺材後,大聲吆喝道:“起!”

數丈深的四方坑內,一具漆黑的棺材,被侍衛緩緩抬了出來。

眼見棺材即將脫離深坑,卻不想變故陡生。

不知是棺材埋入地下太久,而導致棺木腐朽的緣故,還是繩索套得不夠牢。隻聽見刷拉一聲,半邊棺材滑出繩索套,徑直朝坑底墜落下去。

“小心!”兩日內從最北方簌都趕到京城,精疲力竭的淩宵,連忙半空變原形,甩出了枝條,企圖拉住距離最近的侍衛。

可惜連番勞累之下,淩宵動作過於遲緩了。

連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侍衛就被肩上的粗木別住腦袋,帶進了深坑。

不過預想中的,沉重的棺材落地聲,並未響起。

烏木棺材蓋被棺材裏頭的人一掌掀飛,衣衫襤褸的人影閃出,用指甲烏黑的手指,險險提拎住了那個倒黴鬼侍衛的腳踝。

沉睡數百年養傷的溫亭候,以一手抓棺材老窩,一手倒拎侍衛的風流倜儻之姿,重現人間。

腳尖在坑壁連踩數下,溫亭候迅速從坑內竄了出來。

由於速度過快,險些將烏青的俊臉與當朝皇帝,來了個麵貼麵。

“抱歉抱歉。”溫亭候後退半步,在周圍調轉槍頭,嚴陣以待的侍衛瞪視下,輕手輕腳地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棺材老窩,與倒黴催的侍衛。

而就在旱魃溫亭候脫出棺材的刹那,新翻出來的濕潤泥土,開始逐漸變硬變幹。

作為當年親自將旱魃埋入地下的雪蓮族後人,遲硯目光掃過地上泥土,語速飛快道:“敘舊就免了。閣下數百年前闖入彩雲間,以傷勢過重為由,拒不肯離去,害我損失了兩千四百六十六位同族。”

溫亭候點了點頭,表示確有此事:“當日我不慎被對手打傷,意外穿過界壁誤入彩雲間,的確是無心之失。隨後不肯離去,也是因為傷勢太重,實在有心無力。”

“不想給彩雲間帶來那麼大幹旱。對閣下同族之事,我感到萬分抱歉。”相對旱魃而言,還算好脾氣的溫亭候道:“現今我傷勢已養好,即刻便離開貴地,此生再不踏足彩雲間。”

“閣下請留步。”遲硯叫住了溫亭侯。

“今日我把閣下喚醒,不為別的,就想請閣下幫忙救個人。”遲硯朝許長安的方向示意道,“請閣下去除他體內的外界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