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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豔喏喏, 張了張嘴, 不死心道, “爹, 您與我說說也叫我心裏有底, 珠花不是什麼好人, 她會不會知道什麼?”之前, 珠花就和沈聰躲在小竹林,初二那天又特意走一遭,邱豔覺著事情不對, 挽著邱老爹手臂撒嬌,“爹,您就和我說說, 珠花到底說啥了?”

邱老爹哭笑不得, 沉思道,“實則也沒啥, 爹也聽得糊裏糊塗, 沈聰含沙射影損了珠花兩句, 珠花臉色慘白, 灰溜溜走了, 我瞧著聰子自有主張, 你別胡思亂想,珠花那人,比你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呢。”沈聰豐神俊逸, 珠花動了歪心思不守婦道, 當著自己女兒的麵,有的話,邱老爹說不出口,隻道,“往後少和珠花打交道,那人心思不純,說什麼你別信,凡事聽聰子的,聰子不會害你。”

邱豔仍什麼都沒問出來,不免失落,拖著長音道,“知道了,我心裏有數著呢。”珠花什麼心思昭然若揭,跟了衛洪,心思還在沈聰身上,想著這個,邱豔心底煩躁,又問邱老爹三房的事兒。

邱老爹歎氣道,“你三伯母和珠花娘走得近,聽說工錢多,且不是按天算,是按月給,一個月一百六十文,在鎮上做工,也沒這麼多,你三伯母動了心思呢。”其實,動心思的何止是何氏,村子裏,不少人都動了這個心思,這些日子,李氏在村裏出盡了風頭,巴結討好她的人多,李氏愈發囂張,走路鼻孔朝天,雄赳赳氣昂昂別提多神奇,稍微誰給她臉色瞧,就拿衛洪說事,言語間,盡是得意,賭場的事兒他也不懂,對衛洪和沈聰之間的事兒知之甚少,無非提醒沈聰小心些,注意著別入了別人圈套。

兩人正說著話,聽院外來了人,是蓮花,邱老爹笑了笑,“過些日子,蓮花也要出嫁了,怕是有些事兒與你說,爹去山裏找聰子,他啊,是個閑不住的,家裏的柴多著,又去砍柴,都快沒地兒放了。”

聽他嘴上抱怨,麵上卻笑得開心,邱豔知道邱老爹心裏高興,解釋道,“爹,聰子在家也是這樣子的,這些日子,家裏堆的柴都夠我和阿諾燒一年了。”難怪,沈聰甚少在家,家裏不缺柴火,冬日的時候,他就將一年燒的柴準備好了。

蓮花進了院子,擰著眉,愁眉不展,邱豔猜測是珠花的事兒,果然,蓮花說的事兒與邱老爹說的一樣,順風賭場招人,村裏人爭著上門要這份差事,“豔兒,你說衛洪眼睛是不是瞎了,竟然看上珠花那種人。”在蓮花眼中,衛洪不是什麼好人,可最近這幾件事來說,蓮花心裏膈應珠花更多。

尤其,連長勝娘都想把長勝送去賭場,蓮花才這般不痛快,為了錢,以前珠花做的事兒就抹平了?換做其他人,蓮花不會計較,那是邱家,她馬上就要和邱長勝成親了,他卻要去賭場,可想而知,以後珠花見著她,如何趾高氣揚。

“上回你不是說那個什麼嗎,他和珠花無非各有所需罷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見蓮花悶悶不樂,邱豔進了屋子,沈芸諾握著剪刀,給邱老爹做鞋,見著她們,沈芸諾抬起頭,笑著招呼兩句。

蓮花神色懨懨,將長勝欲去賭場做工的事兒說了,“之前,嬸子對我千般好萬般好,我娘私底下說過我好多回了,叫我到了邱家要孝順公婆,好好待他們,我心裏一直記著,這幾日,嬸子有意巴結珠花娘,透露出讓我討好珠花,讓珠花在衛洪跟前替長勝哥美言幾句,咱打小在村裏長大,我和珠花向來不和,她還指使我做這些,明顯沒有為我考慮。”

說到後邊,蓮花聲音低了下去,略微哽咽,“之前,嬸子常說會待我如親閨女,對我真心好,我娘也歡喜,這些日子,我瞧著她不太愛來我家了,可能氣我不聽她的話吧,長勝哥也不來找我了,豔兒,我不想嫁了。”

邱豔不知曉中間發生了這些,朝外邊瞅了兩眼,好在這會外邊沒人,否則,將蓮花的話傳出去,不說外人如何想,長勝娘怕是會多心的,寬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順風賭場給的銀子多,別說長勝娘起了心思,我三伯母也要把大堂哥二堂哥送去呢。”何氏三個兒子,邱春沒有成親,該是不會送去那種地兒的,至於邱榮邱勤,怕是會去賭場做工,一人一個月一百六十文,兩人加起來更多,何氏會放過這個機會才有鬼了。

“珠花之前對長勝哥什麼心思全村的人都知道,長勝哥去賭場有什麼好的,而且,整天在外邊和人打打殺殺,出了事兒,可怎麼辦?”蓮花擔心的不隻有這些,而是長勝娘的態度,多少讓覺得寒心,看向舉止溫和的邱豔,心裏羨慕,邱豔和沈聰關係好,上邊沒有公婆,不像她,糟心事兒一大堆,她娘起初不露風聲,今早,讓她在珠花跟前服個軟,明顯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娘不想和她說。

看她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忘返,邱豔摸一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是不是臉上有髒東西?”

“沒,豔兒,就是覺得你福氣好,邱叔給你找了戶好人家。”

邱豔失笑,“嬸子疼你,長勝哥也是個好的,你別想太多了,再過些日子你就要嫁進邱家了,在家裏好好準備才是。”邱豔和沈聰說起給蓮花隨禮的事兒,沈聰說由著她,還提醒她別忘記多給點銀子,沒什麼,比銀子重要。

蓮花點了點頭,聽到院外她娘喊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這兩日沈聰得空,便在邱家住了下來,對這個,邱老爹喜不自勝,一高興,晚上喝得有些多了,說漏了嘴,邱豔才知曉為何下午陸氏會過來找蓮花,是長勝娘想要退親,蓮花和珠花關係不好,有蓮花在,珠花不會答應幫長勝說好話,眼瞅著到手的銀子沒了,長勝娘哪舍得放棄。

邱老爹眼神迷離,雙手不自主的空中揮舞著,說的話也含糊不清,“蓮花那多好的孩子,眼瞅著都要成親了,這會兒,鬧出這事兒,往後她哪有臉在村裏活,豔兒,你別傷心……聰子……聰子不是那樣的人。”

邱豔心口一震,看向沈聰,他手扶著邱老爹,目光溫和,“爹,您喝多了,我扶著您回屋。”

“好,好……”

邱豔和沈芸諾一張床,想著蓮花的事兒,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沈芸諾轉過身,緊了緊被子,“嫂子是不是擔心蓮花姐?”

聽她還沒睡,邱豔過意不去,“是不是吵著你了?”

“不是,我想著蓮花姐,睡不著。”沈芸諾聲音如清泉,清脆而輕柔,邱豔想了想,感慨道,“蓮花心地善良,從小最是要麵子,和長勝哥這門親事,起初心裏該是存著芥蒂的,中間的事兒我與你說了你也不懂,這回,隻怕珠花和她,梁子結大了。”她還想問問沈聰,賭場做工工錢到底多少,家裏的銀子放那兒,沈聰身上有多少她是不清楚的,不過,嫁去沈家這幾月,家裏沒缺過銀子,想來,一百六十文,該是不錯的。

許久,被子裏沒有聲音,邱豔以為沈芸諾睡著了,輕歎了口氣,卻聽沈芸諾道,“蓮花姐真好麵子,這門親事怕是不成了。”

邱豔震驚,“不會……吧,都快成親了,這時候鬧出來,蓮花往後怎麼見人。”而且,蓮花喜歡長勝,說起長勝時,蓮花語氣都變了,眼底盡是愛慕,這點不會錯的,長勝心裏該是有蓮花的,否則,不會給蓮花贈東西。

“嫂子當我胡說的,明早,你去那邊瞅瞅蓮花姐吧,勸勸她。”

邱豔點頭,心裏存著事兒,天邊剛露出魚肚白她就睜開了眼,起床下地,沈聰也醒了,邱豔上前拉著他問賭場工錢的事兒,往回,沈聰不會與她說實話,可能她麵色蒼白,沒睡好,沈聰沒瞞她,“一百六十文不算多,你怕蓮花和邱長勝親事黃了?”

邱豔擔憂的點了點頭,沈聰靜默片刻,如實道,“親事自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說我,蓮花怕做不了主,依我說,賭場不是個好地方,不適合邱長勝。”

他就是賭場裏的人,邱豔當然相信他,認真點了點頭,兩人去灶房做飯,邱豔說了許多她和蓮花小時候的事兒,沈聰沒有絲毫不耐,待得知蓮花慫恿她偷東西,邱豔不肯去時,沈聰多看了她兩眼,邱豔專心揉麵,沒注意他的目光。

早飯時,邱老爹知曉自己貪杯說漏嘴的事兒,“不和你說是不想你擔心,蓮花的事兒有她爹娘做主,你知道了也幫不上忙,這事也是我和聰子回來的路上聽人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