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2997(2 / 3)

“早醒了,你洗漱好準備吃飯,我去河邊洗衣服,待會要去鎮上,晚上回來。”邱豔一個人在家,沈聰夜裏怎麼都是要回的,何況,明天沈芸諾和裴征會過來。

邱豔怔住,看了看日頭,“我洗衣服,你去賭場買自己的事情就好。”

沈聰倏然展顏一笑,搖了搖頭,抱著木盆走了出去,笑道,“我去洗,順便聽聽村裏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兒,再說了,幫媳婦洗衣服是應該的。”

邱豔不和他貧嘴,鍋裏溫著飯菜,是昨天中午剩下的,旁邊放著沈聰吃過的飯碗,邱豔草草吃了飯,一並將碗筷給洗了,隨後去小河邊找沈聰,沈聰不讓她動手,指著空無一人的杏樹道,“你去樹下坐會兒,別曬著了,這兩天你臉色不太好看,好好歇著。”

邱豔早上照過鏡子,臉色有些發白,或許是因為沈芸諾嫁人,她心情不好,總怕沈芸諾在裴家過得不如意,她害了沈芸諾,不過,仍然開口道,“我哪有你說的嬌氣,養成懶惰的習慣,往後你不在家,衣服也留著等你回家洗不成?”

“也不是不成,你留著,我都給你洗,給自己媳婦洗衣服,多高興的一件事?”沈聰搓著手裏的衣衫,陽光下,他的皮膚好似泛著白光,邱豔緩緩笑,“你就騙我吧。”

沈聰說話,她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沉浸其中,最後傷著的還是她自己。

沈聰回眸,臉上閃過笑,揶揄道,“你這婦人的心思好生難猜,不說話覺得我冷著你,說話又覺得是騙你,左右不合你的意就是了。”

杏樹下平日坐著的多是些喜歡抽煙的人,走近了,周圍縈繞著淡淡的煙霧,邱豔不喜的皺了皺眉,又走了回去,在沈聰身後的石墩子上坐下,“是不是你把他們嚇走的?”

沈聰挑眉,“我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做賊心虛的人,見著我就跑,我能攔著他們不成?”昨天沈芸諾出嫁,村裏人不少都瞧著了,今天以為他不會出門,聚在一起說沈芸諾的壞話,被他聽著正著,麵子上抹不開就都走了。

邱豔歎氣,“你和見識做什麼,咱過自己的日子,自己心裏明白就好。”最初,邱豔也會與人爭個麵紅耳赤,漸漸,她覺得沒必要,浪費唇舌不如回家收拾家裏。

沈聰哼一聲,“我真和他們見識,估計咱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賭場事情多,我可沒心思管他們。”

邱豔想想也是,又和沈聰說起其他。

沈聰事事親力親為,晾好衣服,叮囑邱豔鎖好門才背著背簍走了,邱豔想讓他去興水村看看沈芸諾,又怕沈聰嚇著裴家人反而對沈芸諾不利,想了想,道,“用不用問人打聽打聽興水村的情況,我記得村裏有嫁去興水村的姑娘。”

不是邱豔特意打聽,主要是吳家在村裏的名聲不甚好,杏樹下一群老頭子老婆子喜歡說人長短,邱豔不可避免的聽著一些,吳家有個閨女也嫁去興水村的,據說對方是個病秧子,吳桃兒覺得那人長相不錯,硬要嫁過去,說起這些,村裏人的嘴臉不甚好看,話裏話外在說吳桃兒見著男人就挪不開腿,隻怕將來也是個水性楊花的。

邱豔不想和那種人打交道,然而為了沈芸諾,和那種人來往也不是不成,尤其,邱豔想到大家人雲亦雲,越說越玄乎,或者,吳桃兒並未如那般說的那般不堪,都是他們自己的偏見罷了。

沈聰眉梢閃過笑,好看的眉往上輕輕一挑,手落至邱豔額頭上,語氣溫煦,“不用,阿諾明日就回來了,你問她不就好?我先走了,記住鎖好門,有人敲門,問清楚了再說。”

邱豔點頭,關好門,轉身院子,空落落的院子隻剩下她一個人,灶房裏的柴整整齊齊,地幹幹淨淨,一時之間,她找不著事情做,想起沈芸諾那晚和她說的,她轉而去了沈芸諾屋子,褥子被子都在,可不知為何,少了許多生氣,沈芸諾一晚上不在,屋裏好似空了許久似的,她雙手打開櫃子,裏邊擱置了幾件衣衫,疊得整整齊齊不說,旁邊還有兩雙小鞋子,是沈芸諾給她和沈聰的孩子準備的,邱豔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握在手裏,有紅的有藍的,軟軟的,手感舒服,小小的衣衫,是她從未見過的,愛不釋手的同時,心頭又踴躍出難掩的悲傷。

抬起手背,抹了抹淚,聽外邊傳來震天響的敲門聲,邱豔推開窗戶,獨有的肖氏的大嗓門傳來,邱豔整理好衣衫,重新放進櫃子,關上,緩緩走了出去。

“二伯母怎麼來了?”邱豔打開門,臉上還掛著淚痕,肖氏站在門外,推開邱豔的手,大步走了進去,“熱死我了,快我讓進屋坐坐,扇子呢,豔兒快給我拿扇子。”

邱豔朝外邊看了眼,關上門,掉轉頭,肖氏已經到了走廊上,手裏的巾子全是汗,一手叉著腰,一手揮舞著手裏的漢子,“我來有事情和你說,剛去你堂妹夫家和那些人吵了一架,還不是村裏的傳言,說什麼咱邱家的閨女生不出孩子,阿蜜婆婆竟然想要休妻,阿蜜嫁過去沒有三年,三年無後才算犯了七出之條,阿蜜婆婆分明是想趁此機會拿捏我們邱家,我不出麵,還以為我怕她,看我不罵得她狗血淋頭,說不出話來,哼,莫不是以為我邱家的閨女真是好欺負的不成?”

肖氏在邱蜜婆家抬頭挺胸,鬥誌昂揚,無非因為邱蜜成親沒有三年,即使想要休棄阿蜜也要等三年到了再說,肖氏心裏卻是心虛氣短,眼神直勾勾的落在邱豔肚子上,瞧著比往日要大些,方才肖氏沒留意,這會喜不自勝,“豔兒,你肚子裏有了?”

邱豔搖頭,苦笑道,“沒有的事兒。”

肖氏臉上的喜悅頓時沒了,歎息道,“你怎麼還沒懷上,之前我與你說的你都記著了?不可能沒懷上啊,會不會是沈聰不行?”肖氏急於想打聽清楚事情的緣由,她還有個女兒等著說親,閑言碎語多,誰敢娶她閨女,肖氏想著,隻要邱豔懷孕,謠言不攻自破,說親的人家也不敢畏手畏腳,不敢娶,可是,邱豔肚子沒有動靜,外邊謠言肆起,不說二房,三房五房的姑娘也無人問津。

邱豔去屋裏取了扇子遞給肖氏,抬了根凳子出來,走廊上有風,稍微涼快些,邱豔問道,“堂妹肚子也沒有動靜?”邱豔自己都懷疑了,是不是真的,遇著什麼事兒,邱家的閨女是生不出孩子的。

肖氏搖頭歎息,“這可怎麼辦,今天我算是將阿蜜公婆得罪光了,明年這時候她肚子懷不上,隻怕也會被休回家,還有你小堂妹,誰還敢娶她?”肖氏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邱豔懷孕之事,昨天去邱老爹家,邱老爹不在,今早被邱蜜婆家一刺激,才慌了神。

想了想,肖氏又道,“豔兒,聰子可說了什麼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人不在意子嗣的,肖氏擔憂邱蜜的同時,又忍不住為邱豔操心,或許,她心裏不是擔心邱豔被沈聰休棄,而是怕,沈聰休了邱豔,兩人夫妻情分也沒了,往後出了事兒,她倚靠誰,今天之所以說得邱蜜婆家啞口無言,肖氏心裏清楚,她開口就談及沈聰,讓那些人心裏有所忌憚,加之,休棄之事他們站不住腳,才不敢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