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31(1 / 3)

小張麵色從容, 無半分慌亂, 不疾不徐道, “衛哥, 我和珠花的事兒到底怎麼回事, 你自己不清楚嗎?你為了讓我給你賣力, 竟然把珠花往我身邊推, 以此拿捏住我的把柄。”想起自己和珠花的事兒,小張眼神漸漸變了,和賭場的人明顯不同, 身份沉澱了份莊戶人家的憨厚以及無奈。

“小張,你還真是好本事,過河拆橋, 你和珠花狼狽為奸, 我不和你斤斤計較就算了,你反過來咬我一口, 說是我從中作梗, 還真是可笑。”衛洪對小張和珠花的事情了解得不甚詳細, 珠花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 之前費盡心思想要和沈聰勾搭上, 誰知, 沈聰不搭理她,她兔子吃窩邊草,打起小張的主意, 他知曉的時候兩人已經有了首尾, 他索性才將計就計。

小張感慨聲,不想多提珠花和自己的事兒,珠花以前什麼性子,小張多少了解,可是,珠花從跟了他,待他極好,看得出來,珠花是打心底為兩人的將來打算的,何況,如今有了孩子,小張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衛哥,讓兄弟們別和聰哥鬥,你們鬥不贏的,現在退回去還有選擇的餘地,若鬧到最後,隻怕兄弟們最後的退路都沒有了,你何苦讓兄弟們為難?”小張眼神閃爍著濃濃的不認可,順風賭場的人退意更甚,沈聰的本事他們隻是聽說過,當年滅掉順心,也就眨眼間的功夫,衛洪和溫老爺不會被沈聰弄得頭破血流,他們卻是說不準,沈聰身邊的刀疤可是個不講情麵的,下手出了名的狠。

小張覺著意思差不多了,轉身就走,有幾個人追上前,,不是繳械投降,而是打聽小張的近狀,小莊溫和的笑了笑,言簡意賅說了自己的生活,他住在順意賭場的院子裏,待木老爺買下順風賭場,他就和珠花回村裏,守著幾畝田地過日子,老實本分的做一個莊稼人。

小張語言樸實,惹得不少人羨慕,眼下的情形,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小張能有沈聰護著,將來一定不會出事的。

心下計較,眾人心底多少有了主意,不過,衛洪在順風賭場多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忤逆衛洪,兩天下來,衛洪身邊的人少了許多,不過留下的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人。

這兩天,關於木老爺和順風賭場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衛洪自顧不暇,加之,藏起來的人被人救走了,沈聰本事大,竟然派人跟蹤他身邊的人,衛洪對付賭場隱退的事情傳開,衛洪在鎮上的名聲算是壞了,順意賭場從沈聰掌權後就改了規矩,年紀到了,又或者想退出賭場的,隻要沈聰開了口,賭場會給一筆銀子,讓他們回村裏好好過日子,或娶妻生子,或隱姓埋名,都看他們自己的意思,衛洪將那些人牽扯進來,分明枉顧道義。

順風管轄的鋪子,掌櫃們心有動搖,猶豫幾天,主動找到刀疤,尋求順意賭場庇佑,沈聰凶神惡煞不假,可對待身邊的弟兄有情有義,鋪子開門做生意,花無百日紅,鋪子陷入危機,難免需要幫手,沈聰耿直率真,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而衛洪,掌櫃們心裏遲疑了,一個連無辜的人都不肯放過,和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沒什麼區別,鋪子不願意選擇順風賭場。

接二連三,衛洪的情形並不太好在,之前找人暗殺沈聰,派人對付邱老爹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來,牆倒眾人推,順風賭場亂成一團,衛洪震懾不住。

沈聰在賭場,兄弟們心裏有了主心骨,做事□□半功倍,刀疤進了賭場,察覺賭場氣氛不對,眾人臉上的神色不是嚴正以待,而是輕鬆愜意,他心裏覺得奇怪,叫韓城到跟前一問,才知道順風賭場的事兒,刀疤隻覺得大快人心,高興不已。

“聰子,咱當初就該這樣對付那幫子,否則也不會生出眼下的事情來,瞧衛洪和溫老爺,估計是堅持不住了,木老爺銀子都準備好了,隻等著溫老爺開口就把順風賭場一並買下來了。”刀疤進屋,看向桌前垂首而坐的沈聰,眉開眼笑。

咧著嘴,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他破口大罵,“被老子逮住當日的人,看我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衛洪從哪兒找的那幫人,別說,身手還真是有兩下子,我差點又去地下見我娘,虧得有你。”

那天,刀疤從沈聰家出去,沒走到小橋邊就被一群人圍堵住了,刀疤知道他們是衝著沈聰來的,李嬸和邱豔兩個婦人在,沈聰施展不開,何況,邱豔肚子裏懷著孩子,沈聰不想要是回事,若是被對方傷著又是另一回事,他邊攔住他們邊往掉頭跑,喊沈聰做好準備,小屋子有條暗道刀疤是知曉的,從駱駝刮牆開門的事情後,沈聰擔心有朝一日家裏遇著變故,特意拿櫃子做掩護,偷偷挖了條暗道,暗道還是襯邱豔不在家的時候弄出來的,暗道通往邱家老宅的屋後,沈聰的意思是,他若被逼到絕境活不下去了,臨死之前要把仇給報了,橫豎是死,殺了沈老頭和羅寡婦,不讓他們活在世上恐嚇沈芸諾。

刀疤認為沈聰想多了,來杏山村的人稍微打聽沈聰的為人就不敢得罪他,除非,專門衝著他來的,不過,有這個膽子的,刀疤還沒有遇見過,暗地覺得沈聰想多了,卻是不曾想,有朝一日,那個不起眼櫃子真的救了邱豔和李嬸的命。

念及此,刀疤皺了皺眉,想了想,道,“小嫂子有消息了沒,衛洪什麼都做得出來,小嫂子如果落到他的手裏。”

話未說完,被沈聰重重的打斷,“他若敢動我的人,我讓他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深邃的目光殺意盡顯,刀疤頓了頓,一時無話,氣氛僵硬片刻,刀疤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打蛇打七寸,衛洪被你逼到絕境,怎麼之前不對付他?”

刀疤清楚沈聰甚得木老爺信任,然而,木老爺信任沈聰的話竟然超過身邊的九姨娘,這點讓刀疤好奇不已,他探究道,“依著你和木老爺的情分,當初你真收拾了了順風賭場,木老爺不會說什麼?”

沈聰輕描淡寫的抬頭,語氣不明,“當初收拾順風賭場的人難免會被認為仗勢欺人,眼下,順風賭場的人挑釁在先,可不是我們的不是,衛洪其人,我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動他,順意賭場想要長長久久,除了打架拚命,還得靠鋪子掌櫃的信任。”

否則,一旦有另一幫人出頭,鋪子的掌櫃會立即倒戈相向,薑還是老的辣,衛洪年紀大,有的事情還是沒看明白,賭場的人整天喊打喊殺,下手沒個輕重,實則,心裏最是懂得知恩圖報,投桃報李下自成蹊,對付欠債的人有一套手段,而對付鋪子的掌櫃,還得軟硬兼施,恩怨分明得好,商人重利,可更希望有人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衛洪高高在上的姿態,不會叫鋪子的掌櫃信任他們,而是心存忌憚,忌憚有朝一日鋪子出了事兒,衛洪翻臉不認人。

刀疤不明白沈聰的意思,照他說,抓著衛洪,先拳打腳踢收拾一通,新仇舊怨一起報了,左右是個手下敗將,哪還有人敢幫衛洪說話?然而,沈聰開了口,刀疤清楚沈聰自然有他的意思,沒有反駁,點頭道,“成,我會交代下去的,你說,溫老爺那邊何時會有動靜?”

沈聰抿唇,手在桌上胡亂滑了兩下,思忖道,“也就這十來日的事情。”知縣老爺催得緊,溫老爺手裏的銀子如流水似的落入知縣老爺的口袋,何況,溫家的家底比不得木家豐厚,知縣老爺答應溫老爺對付木老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木老爺的後邊有靠山,知縣老爺得罪不起,他不知道木老爺還有這樣的本事,官高一級壓死人,溫老爺一開始找知縣老爺對付木老爺就是個錯誤的決定,眼下,別逼到絕境,沉不住氣了。

刀疤算了算日子,想起邱豔沒有人影,十來日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因而,刀疤道,“賭場的事兒暫時不忙,我瞅著,還是要將小嫂子找回來,李嬸說起這件事一臉愧疚,若小嫂子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沈聰驀然一頓,眉頭皺得死死的,篤定道,“她不會出事的,她將孩子看得重,為了孩子,她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說完,他又默默重複了遍,站起身,和刀疤道,“賭場的事情你先看著,有什麼事情來青禾村找我,順風賭場沒多少留下的人,做得幹淨利落些,別給木老爺丟臉,至於溫老爺,咱別動,等木老爺自己動手吧。”

木老爺白手起家,開賭場算不上正經生意,即使年紀大了,周身的肅殺之氣半分不減,否則,也不會為了一個姨娘和溫老爺反目成仇,接下來,木老爺對溫老爺該會有一番動作,他提醒刀疤,是不想刀疤觸碰了木老爺底線。

“我知道了,駱駝怎麼辦,那小子藏得可真深,是九姨娘親弟弟,混進賭場悶聲不吭,差點連累了一大幫兄弟,若不是你反應快,隻怕我們都中招了,他敢買人殺你,這種人,不能姑息了,否則就是養虎為患。”刀疤雙手握成拳,指節哢嚓哢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