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豔麵露不解, 見沈聰退了回來, 催促道, “什麼話你回來後再說, 先請木匠過來將窗戶弄好再說。”
沈聰正想找個借口留下, 好好和邱豔說說話, 刀疤說得對,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總想找人好好說說話,賭場一幫人隻會追債, 不是交心的對象,難得回家一堆話想和邱豔說,邱豔卻是個不解風情的, 在門口徘徊片刻, 邱豔再次出聲時,他信步走了出去。
邱豔不知曉沈聰有話說, 專注自己手裏的事兒, 很快, 察覺屋裏有人來, 抬起頭, 見沈聰掉頭走了回來, 邱豔心裏奇怪,“怎麼了?”
“又下雨了,下午雨停了再說吧。”
邱豔朝外邊看, 天色暗沉, 霧氣重,然而,紛飛的小雨停了,屋簷下的雨滴聚集的時辰長了不少,邱豔走出去,疑惑道,“雨不是停下了?”
“沒呢,估計還要等會,豔兒,你繼續忙你的事情,我在旁邊坐著,瞅瞅也好。”沈聰拉起她的手,強行牽著她坐下,將桌上的籃子往她跟前一推,“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聽著他聲音不對,邱豔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你有話想說?”
沈聰習慣性的額搖頭,“我能有什麼話要說?”
邱豔想想也是,沈聰不喜歡說賭場的事情,村子裏的事情沈聰不耐煩,說起來,兩人沒什麼好說的,邱豔不再說話,找出方才正在縫製的衣衫,繼續做針線活。
她神色專注,沈聰一隻手撐著頭,時而揚起嘴角微微淺笑,時而蹙著眉頭沉思,邱豔隨意一瞥,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裏,又問道,“你真的沒有話說?”
沈聰下意識的搖頭,嘴上問道,“我不是陪你去過寺廟嗎,你許了什麼願?”
他問的莫名其妙,邱豔一時沒轉過彎來,順勢道,“無非希望家人身體健康罷了,怎麼了?”邱豔熟練的穿針引線,幾針後,抬起頭,道,“你是不是去寺廟祈福了?”
沈聰沒急著否認,如遠山的眉有陰鬱散開,如實道,“去過幾次,聽人說最近挺靈驗的,你用不用試試?”他不放心她肚裏的孩子,不管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垂下眼瞼,他和邱豔商量道,“你想不想再去拜拜,我明日有空。”
“不去了。”邱豔目光緊緊鎖住他的麵龐,見他聽了這話,擱在桌上的手微微用力,邱豔想,他心裏該是希望自己去的,嘴裏不說緣由而已。
沉默良久,沈聰才抬起頭,目光順著桌沿落在她肚子上,想說點什麼,欲言又止,第一次,他在邱豔跟前說不出話來。
邱豔想,如果沈聰肯告訴她原因,她或許回去寺廟,然而,終究沒有等到沈聰開口,倒是沈聰嘴裏的何氏找上門來,何仁不知悔改,欠了順風賭場的銀子,沈聰之所以不殺雞儆猴就是等著何仁上門,論起來,何仁和他是拐著彎的親戚,沈聰拿他開口再合適不過,何仁娘一大把年紀了,眼裏卻是個隻有兒子的,何氏不走這一趟,何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
何氏是在午時後來的,沈聰請了隔壁村的木匠過來修葺窗戶,邱豔在沈芸諾屋子睡覺,進了院子,何氏左右瞅了兩眼,問起邱豔來,“怎麼不見豔兒。”
邱榮邱貴在賭場栽了跟頭,何氏蒼老許多,邱春成親後,一直鬧著分家,邱榮和邱貴受傷,真分了家,家裏幹活的人都沒有,雖說她跟著邱春,村子裏的人不會說什麼,可跟著三兒子,傳出去不好聽,加之,邱春被他媳婦拐偏了心思,性子不似以往孝順,跟著邱春,何氏覺得以後肯定沒有安生的日子過,說什麼,她都不肯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