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為深圳企業家群體寫一本書(1 / 2)

3、為深圳企業家群體寫一本書

在寫作《郭台銘與富士康》的過程中,我就產生了為深圳企業家群體寫一本書的念頭。

在以往的報道策劃中,我也產生過這樣的想法,意識到深圳這座城市是一個 創業之城,許許多多的創業者聚集到這裏,在這裏形成了濃厚的創業氛圍。這是深 圳不同於北京、上海的地方,也不同於鄰近的廣州。深圳的活力就在於這種創業精 神。不過,在報道中沒有找到合適的表達方式。

就是在這個時候,《春天的故事——深圳創業史》的寫作框架在頭腦中形成。 我先試著寫出四章,傳給藍獅子的吳曉波和中信出版社讓他們提意見。因為我是 藍獅子和中信出版社的簽約作家,有作品必須先跟他們協商。意見很快反饋回來, 認為構思不錯,文筆生動,趕緊寫作,並立即簽了出版合同,國慶節前交稿,年 底出書。

能夠為深圳這座城市寫創業史,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記者, 但是,自從我來到這座城市,我的心就已經屬於這座城市了。我剛到深圳時,上海 賓館還是城市的邊緣,西邊到南山隻有零星的建築。當時的深圳商報社周圍一片荒 坡,野草比人還高。一年一年,身邊的建築拔地而起,一天一個模樣,連路邊的樹 木都特別蓬勃,剛剛栽上,一眨眼的工夫就綠樹成蔭遮天蔽日。

兩三年,空空的中心區就高樓林立,福田和南山連接起來。2000 年之前,香 蜜湖一帶還十分荒涼,沒有路,沒有建築,晚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剛開發時, 房價3 000 元一平方米還沒有人買。一眨眼的工夫,這裏就成了高檔住宅區,房價 過萬了。

羅湖、福田、南山連成了片,城市就像潮水般向特區外一波波浸漫,漫過山後的龍華、布吉,瞬間就漲滿寶安和龍崗。現在深圳已經沒有了特區內外的分別,連房價都相差無幾。

一千多萬人的城市,就像夏天雨後的莊稼地一樣膨脹得滿滿當當。

是什麼魔力讓深圳一夜間拔地而起?全世界的人都迷惑不解。

南下深圳的人,大多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概。最初的時候,到深圳就要割斷與原單位的所有關係,成為“盲流”,沒了工作,沒了戶口,沒了糧食供應,就是一個“黑人”。因此,到深圳得有點兒勇氣,離婚的、“犯罪”的、有“經濟問題”的、和單位領導鬧僵混不下去的、“神經不太正常”的,在原來的地方沒法混了,就跑到深圳來了。深圳當年的條件惡劣,連惠州往深圳派的幹部都不願來。 廣州那些大城市的人被派到深圳,就相當於下鄉改造,沒幾天就鬧騰著回去了。

在深圳待住得有能力、憑本事,沒能力的不敢闖深圳。不但要能吃苦,還要會動腦子,這裏做事的方法跟內地不一樣,可以發揮創造。深圳是個大工地,百業待興,機會多多,腦袋靈光,就能賺到錢。

深圳生活成本低,沒地方住了,睡在草地上,也不會太冷。季節變化不大,連衣服都省了許多,一身衣服幾乎可以穿四季。

深圳講究“時間就是金錢”,大家都在忙碌,走路都在小跑,沒有人聽你聊天排解小情緒,即使是再好的朋友、老鄉,沒有事情,也不會陪你扯閑篇。但是,如果有事可做,即使是陌路人,大家也能立即坐下來攀談。很多時間,大家就是尋找能共同做事的誌同道合的人。大家組織參加各種聚會,實行AA 製,吃一頓飯,飯錢按人分攤。

深圳人“賤”,事情越多越忙越高興,忙得吃不上飯、睡不了覺才好。沒事情做了,心裏就發慌。即使是在公司裏當白領,工作也越忙越好,說明位置重要,一旦清閑起來,就說明你已經沒有作用了,離被炒魷魚的日子不遠了。

深圳講關係,講學曆,講背景,但更講能力。“老板,我能做什麼事,達到什麼業績,我要求什麼待遇,要多少提成……”隻要你敢提就有人用你,給你職位和條件,業績達到了,該給的就會給。

隻要能力達到,本職工作之外,你可以做兼職,可以做自己的事業,沒有人限製你,沒有人議論你。在辦公室裏,深圳人不會東長西短地議論別人,你住哪裏,家裏都有什麼人,跟什麼異性朋友交往,這些隱私沒有人問,也沒有人說,都是埋頭幹自己的事情。同事賺了錢,大家會羨慕,不會問你是怎麼的錢,更不會去告你。掙錢成了成功的重要標準,因為錢,道德的評價淡化了,不看過程,隻看結果,隻要不違法、不犯法,誰掙的錢多,誰就是成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