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希拉裏既驚訝又高興的是,費耶特維爾住了一群出色的、見多識廣的婦女,其中一些是阿肯色州本地人,另外一些則來自北方和西部的大城市,這些人是在讀完大學之後跟著丈夫一起回鄉才到這裏來的。她們似乎都認為,費耶特維爾的生活特別的甜蜜,這裏從來都不會缺乏可以參與的政治或者學術活動。“她進入了一個學術氛圍濃鬱的環境,”德博拉·塞爾說,“而不是搬到了密西西比河沿岸一個小種植園裏。”希拉裏也學會了享受這座小城所具有的南方特色的魅力:參加烤肉野餐會,在阿肯色野豬隊比賽的看台上呐喊助威,甚至衝著野豬隊隊員們高喊“噢——噢”。她搬到了一處也是由費伊·瓊斯設計的石木結構的房子裏,這所房子的主人是在費耶特維爾和紐約大學法學院兩校任教多年的、一位有名望的教授。
希拉裏第一學期講授《刑法》和《審訊與辯護》,第二學期講授《刑事訴訟法》。克林頓在下定決心參選議員之後,曾經獲得係主任的允諾在參選期間繼續教書工作。他教的是《代理合夥法》還有《貿易法規》。許多學生都聽過希拉裏和克林頓的課。希拉裏的風格是自信、強勢、善於控製課堂,而且講授內容的結構也比克林頓的課要清晰。“全是嚴肅正經的內容。”一位同事說。她對學生提出的問題很難,要求很高。而克林頓幾乎很少為難學生,通常是跟他們進行輕鬆的對話。他讓學生們掌握課程的進程,也允許他們拖延課程進程。
“如果你沒有準備好,她會毫不留情地批評你,但是決不會冤枉你。”多次參與克林頓競選工作並成為克林頓夫婦朋友的伍迪·巴西特說,“她讓你思考,並不斷挑戰你。如果她就某個案件問了你一個問題而且你也回答出來了,那麼,很好,她會問你另外一個。而在比爾·克林頓的課堂上,氣氛要輕鬆得多。”希拉裏從來不會在課堂上談起自己在彈劾調查中做的工作;而克林頓則更願意和學生探討政治話題,不管是尼克鬆的彈劾案還是他曾經下過幾周工夫的羅訴韋德案。他教授《憲法學》,這門課程本身也比希拉裏的課更適合討論政治問題。他被認為是整個法學院打分最大方的老師,而希拉裏的考試則是非常難的,她希望學生能夠掌握一位嚴肅的法律專業學生必須掌握的知識,並以此作為評分標準。巴西特認為,毫無疑問,希拉裏是一名更優秀的教師,擁有“吸收大量事實並對它們進行歸納總結的非凡能力”。克林頓則更有可能通過迂回的方式,從各個角度來探討一個問題,而且有時候根本就不會得出結論。不過,通常他的課更有意思,因為他學識淵博、充滿熱情,還能夠將法律問題同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結合起來。
希拉裏在費耶特維爾結識了許多很好的女性朋友,她們幫助她放鬆下來。其中一個是黛安娜·金凱德(後來改名為黛安娜·布萊爾),希拉裏說她是自己一生中最親密的朋友之一、巨大的快樂之源,她與自己誌同道合並且總是善解人意。在希拉裏剛剛開始跟克林頓戀愛的時候,克林頓就去找黛安娜聊希拉裏了,因為他覺得黛安娜能夠幫助自己把希拉裏弄到阿肯色來。
(根據黛安娜回憶)我們一起步行到學生俱樂部吃午飯,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突然打斷我說:“你讓我想起我深愛的那個女人。”我說:“跟我說說她。”於是,他開始為我描述這顆“無瑕的鑽石”,告訴我她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擁有最了不起、最有創新精神、最能啟迪人的頭腦,無論討論的話題是什麼,都是如此,還有其他一大堆優點。他對她的感情根本就是迷戀。當時我就很清楚他計劃在阿肯色成就自己的政治未來,並想要娶這個女人,把她帶到這裏。他說:“我希望我可以這樣做,這正是我想要做的。可是,如果我把她帶到這裏來,這裏將會是我的州,成就的將是我的政治生命。而她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屬於自己的政治生涯。她很有希望成為一名州長或者參議員。”在此之前,我還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政治圈的男人、一個希望待在政治圈中的男人,能夠如此自然而然地展望一位女性的政治前途。因此,我深受觸動。
黛安娜比希拉裏大9歲,她也是為了自己深愛的男人從華盛頓來到阿肯色的。那是1965年,這個男人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對她們那一代的女性,尤其是像她們這樣既要事業又要家庭的女性,她跟希拉裏的看法和政治觀是相同的。黛安娜把自己看作是推動南方進步的女性中的一分子,能夠在這場運動和事業的進程中遇到誌同道合的朋友她感到非常高興。不管是希拉裏還是黛安娜,她們的政治觀點都算不上真正激進,但是她們的理念在阿肯色已經屬於激進的自由主義了。她們都信仰具有行動力的政府,希望政府能夠確保所有美國公民都擁有平等的權利和機會,其中也包括女性權利及其生育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