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林頓的競選經曆當中,女人經常是其中引人注目的風景。每當有對手提出這個問題,或者那些女人跳出來說話時,希拉裏總會製定這樣的戰略:將那些女人描述成想要利用她丈夫知名度的掘金女郎和謊話連篇的投機分子。在克林頓競選總統連任的時候(還有此後10年,她自己準備總統競選的時候),她親自管理著一個龐大的競選資金籌措體係,隨時準備好故意曲解競選籌資規則,她在這方麵的膽識和魄力幾乎無人能敵。
克林頓競選國會議員的事件是阿肯色政局的轉折點。他以2%的微弱劣勢落敗,此後,他為這件事而懊悔了幾天(11月5日,有75個民主黨新議員被選入了國會,而這是國會山劃時代性轉型的一部分。本來他是可以在這場變革中脫穎而出的)。不過,因為公開挑戰了已經輕而易舉地連任了4屆議員的漢默施密特,他一躍成為阿肯色年青一代民主黨人士中的領軍人物。決定他政治前途的一個重要問題是:1976年他要競選什麼職位?兩年之後他要幹什麼?他到底能走得多快、多遠?
希拉裏不得不麵對因克林頓的失利所帶來的現實後果。現在,她似乎比從前任何時候更加猶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給克林頓。短期之內他們是去不了華盛頓了。他們的大好前程好像偏離了軌道,而她則被迫麵對自己根本就不想麵對的選擇:繼續跟深愛的男人在一起,還是去開創自己的一片天空。她可以選擇去紐約當律師(當然,這意味著還要準備一次律師資格考試),或者回到華盛頓。當然,比起曼哈頓甚至是坎布裏奇,華盛頓對咄咄逼人、能力卓著的職業女性還是持有一種相對保守的態度。
她預測克林頓應該不會再次競選國會議員的席位了,而是留在阿肯色攀登該州的競選階梯。因此,她想知道在“丈夫”留在阿肯色期間,自己能否建立有意義的職業生涯,並過上有政治影響力的生活。成為一個南部窮州政界人士的妻子對她而言並沒有任何吸引力。不如她有才幹的女性都能夠在紐約和華盛頓找到極好的工作,而那裏才是她施展拳腳的舞台。
克林頓競選失敗兩周之後,他們法學院的同學南希·貝克瓦克到費耶特維爾去看望他們。當克林頓開始對她分析和解釋這次競選失敗的原因時,南希感覺他“莫名其妙地興奮”。克林頓說:“下一次我們就知道該如何擊潰他們了。”希拉裏則沒有那麼樂觀,對於不能跟克林頓一起到華盛頓這個人生重要的地方共同推動國家事業,她感到格外失望。聽起來,克林頓打算留在阿肯色,競選一個州內職位,而希拉裏則顯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不過她也列舉了一些留下來的理由。她真的很關心自己的學生,在這個州也有很多值得參與的事情,尤其在教育方麵。阿肯色的教育體係在整個國家中屬於最差之列,她的許多學生缺乏法律工作者所必需的寫作技能和詞彙積累。阿肯色一直受到各種城市問題、婦女權益保護問題以及農村脫貧問題的困擾,亟須得到幫助。這個州的人均國民收入和教育成就在全美排名第49位,她可以在許多方麵貢獻自己的力量。不過,她還是很誠實地告訴南希,她很擔心阿肯色會壓製自己實現夢想的鬥誌和機會。
在到達這裏的第一個晚上,貝克瓦克確信,不需要等太久,窒息的感覺很快就會出現。在一次答謝競選支持者的宴會上,克林頓遲到了。他走過去跟那些職業政客坐在一起。當致辭結束之後,貝克瓦克準備走入房間裏進行嚴肅政治探討的區域,希拉裏卻攔住了她。
“坐下,我們坐在這裏。”希拉裏告訴她說。她們必須在用甜點和咖啡的過程中一直和女人們坐在一起,直到整個宴會結束。男人們也在這個過程中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談論。
貝克瓦克感到很震驚,希拉裏說,過一會兒她們會一起到克林頓的住處去喝一杯,當時希拉裏還跟她的弟弟托尼一起住在城裏。
貝克瓦克告訴希拉裏,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身處現代美國。“這簡直是1956年的澳大利亞。”她說,“就好像每個人的頭腦裏裝的都是吉露果子凍,大家的想法千篇一律。這也不能、那也不許,你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了!”
而希拉裏的回答是:“好吧!我知道。但是,我愛他。”
“希拉裏,你一定是愛他愛到瘋狂才會這麼做的。”貝克瓦克說。
“我確實這麼愛他。”希拉裏說。希拉裏清晰而慎重的態度使貝克瓦克相信,希拉裏正在努力權衡自己的選擇,不管它們有多麼不符合她的口味。看起來,她傾向於留下來,隻不過還沒有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