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伯格個子不高,戴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書卷氣十足,但是在競選過程中的態度十分強硬。談到克林頓夫婦,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仰慕之情。事實上,格林伯格和希拉裏的政見非常相似。在珍妮佛·弗勞爾斯爆料之後,希拉裏第一次發表聲明維護自己丈夫的時候,格林伯格就在她的身邊。“她發表聲明時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強硬。她的發言事先沒有經過任何商議,‘這麼多年來大家一直都在討論我丈夫的這些事情。’這就是她的風格。媒體為此大為震驚。在沒有任何事先計劃的情況下,她為處理以後此類事件定下了基調。她的態度是無所畏懼的:這是一場政治陰謀,是由想要打垮比爾·克林頓的人策劃的,他們想利用這個事件,讓它通過小報傳播,所以我們必須藐視這種行為。這件事情背後是有政治原因的,痛恨比爾·克林頓的人有計劃地利用珍妮佛·弗勞爾斯,把她推到了台前。可以想象,比爾·克林頓完全同意希拉裏的分析。”
隨著競選舞台從阿肯色擴展到整個美國,他們也把敵人一起帶來了。這些不遺餘力地要在新罕布什爾州打敗克林頓的敵人在後來的醜聞中也繼續推波助瀾。
“大家知道,有時候甚至傻瓜也會有敵人。”格林伯格解釋說,“我想這些敵人肯定是頑固守舊的家夥。我見過希拉裏開懷大笑,因此我不認為她是一個暴躁的人……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她怒火中燒。但是她的確認為有一股惡勢力要摧毀比爾,而且我認為她把自己看作是同他們鬥爭的強大而且無畏的力量。”
有件事情很能證明格林伯格的判斷:在珍妮佛·弗勞爾斯事件之後,希拉裏曾公開宣稱克林頓的對手、副總統布什也曾有過婚外情。黛安娜·布萊爾的采訪記錄也含蓄地證實了這一點。采訪記錄和競選工作人員的其他談話都證實,希拉裏對於主流媒體和小報沒有關注布什的私生活感到十分憤怒。克林頓的幾位助手安慰她說,如果布什的婚外情在競選時被披露,那麼後果肯定也十分嚴重。
3月8日,《紐約時報》的封麵刊登出了《克林頓夫婦參與借貸公司的歐紮克地區房地產開發》的大標題。早在一個月之前,克林頓夫婦就得知記者傑夫·葛斯一直在調查自己1978年與蘇珊和吉姆·麥克道格夫婦進行的地產交易。他們兩對夫妻各出資一半,購買了阿肯色州白水河沿岸的一塊土地,打算把它開發成42個度假屋。克林頓和希拉裏宣稱這筆買賣不幸賠了錢,但《紐約時報》卻認為,內部交易使克林頓夫婦的口袋鼓了不少。負責克林頓競選日程的蘇珊·托馬西斯實際上是希拉裏的政治代表和危機公關。她和其他競選顧問在初選前一個星期找到葛斯,竭力勸說他在初選後再發表這篇報道。托馬西斯告訴葛斯,有文件可以證明克林頓夫婦的清白,但是,最起碼在那個時候,這些文件找不到了。這更加深了人們的懷疑,結果,那篇報道非但沒有推遲發表,而且還懷疑克林頓夫婦銷毀了證據。葛斯的文章還說,希拉裏供職的羅斯律師事務所在克林頓擔任州長和大法官期間為麥克道格的借貸公司提供過法律服務。但是《紐約時報》沒有提到的是,克林頓夫婦買下那塊地的時候,麥克道格還沒有在借貸公司工作。
婚外情、逃避兵役,現在又加上了腐敗問題。在阿肯色州,希拉裏已經習慣了被攻擊——因為她的行為方式、因為她過於強硬,還因為沒有沿用丈夫的姓氏。但是被《紐約時報》冠上瀆職的帽子還是第一次。克林頓問保羅·博格拉在既定的新聞發布會上應該如何作答。博格拉的回答是,捍衛希拉裏。
與此同時,《華盛頓郵報》的調查機器也開始運轉。在克林頓準備3月15日的民主黨內重要辯論時,喬治·斯蒂芬諾普洛斯建議說:“隻要你聽到‘希拉裏’這三個字,就扭斷他的脖子,不要讓他把話說完。”在辯論快要結束時,候選人被問到是否認為麻煩纏身的克林頓能夠當選。馬薩諸塞州的前國會議員保羅·桑格斯回避了這個問題,但是前加州州長傑裏·布朗沒有。“我認為他沒有資格參加競選。”布朗說,“《華盛頓郵報》今天的封麵故事已經說明了問題。他把州政府的錢送到了自己妻子的律師事務所。”聽到這裏,克林頓漲紅了臉,開始猛烈反擊布朗。“讓我告訴你一些事情,傑裏,”克林頓說,“我不在乎你說我什麼……但是你應該對攻擊我的妻子感到羞恥。你根本不配和我妻子相提並論。傑裏自己腰纏萬貫,卻對我妻子進行不實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