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律師說:“希拉裏非常擅長安排任務,使人們抱成團並準備戰鬥。她還擅長用最合適的人做最擅長的事。比如說,她會首先找到哈羅德·伊基斯,然後由伊基斯再安排別人。但當要拿主意時,她會說,現在該做什麼?我們該怎麼說?怎麼辦?這使我們感到非常吃不消。”在她決定對《華盛頓郵報》展開係統性進攻時便體現出了這一點。
法比亞尼說,對《華盛頓郵報》發起攻擊的計劃“在我們最終成功之前曾經走上了歧途”。希拉裏對她的副手們說:“我們必須找出《華盛頓郵報》所犯的每一個錯誤,然後記錄下來並公之於眾,或者找記者寫文章進行報道,甚至去找《華盛頓郵報》的編輯們拿著證據當麵批評休·施密特。”希拉裏曾召集了一組人到她的官邸開會,與會人員有肯德爾、斯蒂芬諾普洛斯、舍伯恩、法比亞尼和瑪吉·威廉斯。法比亞尼說:“第一夫人指著我說:‘那就由你負責這項工作,去見一下倫納德·唐尼(《華盛頓郵報》編輯),然後……由你們仔細檢查一下就可以公布了。’我說:‘您知道,我不能確定這些內容是否能像您希望的那樣引人注目。您關注的許多方麵其實隻是語氣、標題甚至是發表在報紙上的位置,而這些是不能吸引人的。’她說:‘不,如果你仔細看看,保證能行。去做吧!’”
逐漸地,希拉裏又變得活力十足和坦率直言,但不能說是樂觀。她有時候會說:“好吧,去做吧,雖然我知道這根本沒有用。”律師團發現,盡管問題可以解決,但是對她來講,一切都是希望渺茫,而且要聽天由命。她之所以如此消沉,主要原因是她害怕受到起訴。肯德爾曾經告訴過希拉裏,在某種程度上,他認為這一起訴還是很有可能的,斯塔爾不會輕言放棄。瑪吉·威廉斯覺得,即使斯塔爾暫時失敗了,他也會在下一個周期、下一個年度重整旗鼓,繼續誣蔑希拉裏,並給她定罪。福斯特之死、醫療保障改革失敗、國會失陷……現在又輪到了這件事。威廉斯說:“我們曾充滿了希望,但到頭卻是一場空。”
正當克林頓及其幕僚們正躊躇滿誌準備1996年總統大選時,白宮卻頻繁地使用“無藥可救”一詞形容希拉裏的政治事業甚至其他方麵。因此,她盡量避免開會,而是在私下裏為丈夫出謀劃策。迪克·莫裏斯說:“從1995年7月前後到1996年8月,我每兩周就與希拉裏見一次麵。對於當前事態進展情況、媒體及民意風向,我不得不向她一再灌輸。她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當我把待辦事務計劃交給希拉裏時(克林頓肯定早已給過她),她卻看上去像沒她什麼事一樣,這使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她丈夫在全力參選總統,而她卻不聞不問。
從受困白宮到全力參選,克林頓對這一變化感到非常欣慰。
但是,對於在大選前重建希拉裏的形象,卻沒有人感興趣。總統的一名助理說:“有人曾經做過專門研究,希拉裏將在大選期間成為眾矢之的。如果希拉裏計劃為克林頓競選出力,那麼她將屬於支持克林頓的死硬派,不會受到任何克林頓緋聞的影響,也不會到任何一個缺乏真正支持者的地方活動……除非我們有極端的和冒險的手段,否則她的公信力問題很難解決。一旦她被起訴怎麼辦?果真如此,她也會一瘸一拐地支持克林頓競選。她計劃與一些婦女團體、民主黨中堅團體和自由團體對話,並從他們那裏籌得資金。她本人的支持率並不會因此而很快發生變化,可能需要時間的積累。可也隻好如此。”
希拉裏派的人們對第一夫人受到的挫折有些驚慌失措,而克林頓卻自有主張。一名助理說:“克林頓為什麼不為他的妻子講話,為什麼不給她打氣,即使是做做樣子?但是,他是對的。他知道,這種話說得越少越好。說得越多,人們談論得也就越多……這是我們給他的建議,也是他自己的看法。”
克林頓1996年大選的戰術(特別是在共和黨選出候選人之前),是強調他的政府已經取得了先機,美國經濟已在穩定的基礎上顯示出強勁的增長勢頭。在克林頓看來,那些流言蜚語使得選民沒有注意到他執政期間克服萬難取得的一係列成績:最低工資漲幅、《安全飲用水法》的修改、新征國家公園用地、反刑事犯罪議案、薪資所得稅減免、反青少年吸煙提案以及教育製度改革等。在1995年11月份的預算之爭中,共和黨與政府徹底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