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漫長的季節(4)(1 / 3)

在五六月份,克林頓夫婦的心腹們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態度發生了明顯變化,這種變化甚至體現在了公眾場合。他們從來沒見過克林頓夫婦之間如此冷漠。之前他們見過希拉裏對克林頓生氣,但這次卻遠沒有那麼簡單。

在此之前,克林頓夫婦私下裏彼此一往情深。克林頓的一名副手說:“他們會手拉手,他們會接吻。當她進入橢圓形辦公室,便會站在那裏,抱住他……每當他們在一起時,所有人都會知趣地回避,隻留下他們兩個。他們深愛著對方。”

直到7月底,他們之間仍看不出有和解的跡象。這集中反映在了一次為兩名殉職警官舉行的紀念活動上。前一年冬天,這兩名警官在阻止一名瘋狂的持槍反政府抗議者進入國會山時殉職。一名副官說:“當時,我們與其他人正在一個房間裏,克林頓走進了房間。而隨後希拉裏進來,走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很明顯,希拉裏是有意的。隻要克林頓往一個方向走,她便一定朝相反的方向走。她故意不讓他靠近,她根本不想與他沾邊。”

就在7月底的這段時間裏,希拉裏從戴維·肯德爾那裏得知(兩人都沒有透露確切的時間),斯塔爾已開始與莫妮卡·萊溫斯基協商,要其向大陪審團陳述案情。

斯塔爾還通知肯德爾,他計劃傳喚總統向大陪審團作證。肯德爾和其他律師堅決反對讓總統作證,原因是刑事調查的對象不能向陪審團作證,但可以請求申請《第五修正案》的權利。希拉裏告訴肯德爾和克林頓,她認為他必須作證,因為他們麵對巨大的“政治壓力”,已經別無選擇。

律師團對這件事情看得很危險,希拉裏的態度使他們大吃一驚。毫無疑問,克林頓向大陪審團作證時,斯塔爾將會向克林頓提許多刁鑽的問題。斯塔爾甚至曾要過克林頓的血樣。希拉裏寫道,肯德爾認為,斯塔爾可能隻是要嚇唬一下克林頓。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直到那時,希拉裏仍然相信,血樣檢查的目的是為了將克林頓的DNA與盛傳已久的萊溫斯基那條藍色裙子上的汙漬作對比。

肯德爾不願意克林頓作證,原因還有一個——他認為,即使克林頓躲過了斯塔爾要彈劾他的企圖,斯塔爾也會在克林頓卸任之後再次起訴他。作為律師,他們都不希望他們的主顧在法庭上麵對大陪審團天南海北的提問並疲於應付。然而,中期選舉即將到來,如果總統在宣布清白之後7個月拒絕作證,那麼民主黨爭奪國會席位的計劃將受到嚴重影響。當然,民主黨的選舉大潮有可能阻礙彈劾進程。

8月6日,萊溫斯基向大陪審團陳述案情。如果她的陳述不實,將可能被控作偽證。克林頓知道,他這次是擺脫不了了。斯塔爾已經發出了傳票要他於8月17日作證,沒有回旋餘地了。他本應該告訴他的妻子以及全世界:他說了謊。他本應該向希拉裏解釋,他在7個月前告訴她的他與萊溫斯基的關係並沒有反映出事情的真相。

8月14日星期五,克林頓去找琳達·布拉德沃斯-托馬森,問她是否可以先與希拉裏談談,她斷然拒絕了。

希拉裏回憶說,星期五晚上,貝內特以商量其他事情為由來到白宮,問她打算怎麼辦。那時,貝內特是克林頓夫婦的私人顧問,可以自由與他們兩人見麵,與律師肯德爾一起出謀劃策,為總統和第一夫人處理私人和財務問題,協商出書事宜,甚至阻止記者發表不利於他們夫婦的文章。

貝內特問希拉裏是否擔心,一旦有她想不到的事情出現怎麼辦。

希拉裏說,她告訴貝內特,她不相信還會有別的事情,她已經問過克林頓多次,除非克林頓對她不忠。

貝內特堅持說,她必須要考慮克林頓說謊的可能性。

希拉裏說:“我丈夫可能也有不對的地方,但他從來不對我撒謊。”

8月15日星期六,克林頓一大早便叫醒了希拉裏。希拉裏寫道,“這次他沒有坐在床邊”,而是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他告訴她,情況比他原來想象的“嚴重得多”,他現在隻能證實自己曾與萊溫斯基有過“不恰當的親昵行為”,但隻是偶爾發生過。7個月前,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她,是因為害怕她會發火,而且自己也羞於提起。

希拉裏在《親曆曆史》中寫道:“我幾乎喘不上氣來,隻能大口吸氣。我哭著向他咆哮:‘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騙我?’我狂怒不已,且一發而不可收。他隻是站在原地一遍遍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怕傷了你和切爾西。’”

在這之前,她還相信,克林頓隻是不應該過分關心萊溫斯基,從而招致人們對他的不公平待遇。而現在,她已經“目瞪口呆,痛心不已,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