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2(1 / 2)

僅僅微微一愣的片刻功夫,屋內的一眾什長、伍長立刻跟在為首的耿毅、耿樂二人身後,頃刻之間便一股腦地全部衝出了屋門——

而剛剛邁出門外,被屋外冰冷的風雪迎頭這麼一吹,微醺的眾人不禁更加有些頭暈,但還是努力定了定神,四處觀察著到底有何敵情?!

可是,幾乎空空蕩蕩的軍營內,既不見有任何慌亂的士卒往來奔走,甚至也聽不見城牆之上或者城外有任何的喊殺聲,隻有不停呼嘯而過的寒風、漫天的風雪,還有站在眾人麵前的一個略顯尷尬的漢軍士卒。。。

哪裏有什麼匈奴大軍?!哪裏有什麼敵襲?!

眼看這所謂的敵襲不過是個虛驚一場,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眼看麵前那士卒有些畏畏縮縮、不知所措,想必方才惡作劇般的呼喊聲就是出自此人,站在眾人最前的耿毅不禁又是有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去,一把便直接勒住了對方的前襟,喝問道:

“你是誰的部下?!難道不知道謊報軍情,其罪當斬嗎?!”

而那士卒自知心虛,也不應聲,隻是眼光不斷向其身後瞄去,似乎是在向誰求助一般。就在這時,在不遠外的風雪中,慢慢走出了幾個人來,而為首之人,正是一個不禁令人皺起眉頭的熟悉身影。

這人,正是金蒲城的主簿大人——竇齊。

“咳咳,耿毅隊率,那是我的手下。也是我,讓他那麼喊得。。。”

隻見竇齊輕咳了兩聲後,站穩了身子,看似無心地輕輕拍打了下其身披的厚厚貂皮袍子上的落雪,似乎其根本感覺不到這風雪中任何的寒冷,更沒有把耿毅等人的怒氣放在眼裏,也絲毫沒有隱瞞避諱的打算,隻是微微冷笑著,如此“坦然”說道。

“哼!”一看又是這個竇齊,耿毅也不再和那小卒一般見識,將其幹脆推到了一邊,反而朝著不打自招的竇齊橫眉冷對地質問道:“那在下就敢問竇主簿:又為何知法犯法,謊報敵情,擾亂軍心——?!”

“啊哈哈哈哈。。。”竇齊卻隻是輕蔑地笑著,聳了聳肩,不當回事地瞟了耿毅一眼,又將目光望向了旁邊,慢悠悠地說道:“什麼謊報軍情?就算本主簿真的要謊報軍情,也該向耿校尉和竇司馬去謊報不是?更犯不著在屋門攔住你等,當場揭曉並無敵軍的真相。嗬嗬,本主簿不過是恰好途徑此處,聽得你們光天化日玩忽職守、飲酒作樂、肆意喧嘩,感到實在是有失體統!爾等可知軍中明令禁止飲酒,你們卻在此公然貪杯!本主簿令手下這麼做,不過是好心幫你們醒醒酒,也是令爾等時刻保持禦敵的警惕之心罷了。倘若剛剛真的是匈奴人來了的話,爾等豈不要在酒醉之中束手就擒了?!”

隻聽竇齊振振有詞、冠冕堂皇地說著,卻始終不拿正眼瞧上耿毅等人一眼,待悠然地說完這一番話後,便徑直轉過了身去,一邊背對著耿毅與眾人,一邊繼續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丟下了最後一句話:

“這,既是本主簿份內之職責,也是為了爾等好!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樣一陣肆意的笑聲中,竇齊將其身上那顯示其身份的貂皮袍子微微一抖,一邊大笑著,一邊帶著那幾個隨從,朝著風雪中揚長而去。

而這令人生厭的笑聲,幾乎激得耿毅頭皮冒火,加上剛剛接連飲了數碗酒,忍不住一邊攥緊了拳頭準備追上去,一邊咬牙切齒道:“他娘的,你這該死的。。。”

甚至,就連幾個年輕的伍長也是看不下去,打算借著酒勁,上去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竇齊,一解明日裏積下的各種怨氣!

可還沒衝出去兩步,為首的耿毅便被身邊的耿樂一把牢牢拽住了:

“算了!別和他一般見識了。難道忘了校尉大人曾說過的話了嗎?!”

聽著耿樂的低聲勸導,耿毅腳下本就有些虛浮的步子不禁猛地一滯,頓了頓後,竟一時忍住了這一口氣。見耿毅如此,其餘幾個本打算動手的什長、伍長也隻好作罷。而很快,竇齊也帶著他的那幾個手下侍衛,消失在風雪中的視線盡頭了。。。

待大家再次憤憤地回到屋內後,心中似乎都有些不甘,剛剛興致勃勃的大好氛圍,就這樣讓那姓竇的給平白攪和了,任誰心裏都有些別扭和忿忿不平。所以一進屋,這些什長、伍長就將這幾月裏對竇齊所積攢的各種怨氣,連同這一次的“惡作劇”,索性一股腦再次吐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