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5(1 / 3)

“疏勒城——?!”

聽到這裏,一直豎耳傾聽的耿樂忍不住一邊默念著這三個字,一邊眼中發出好奇而又興奮的目光,正如同那晚角落中尿意全無的耿毅一般。畢竟,不僅是知道了竇齊暗地裏盤算著的這個計劃,而且聽竇齊話裏的意思,似乎那疏勒城比這金蒲城要更加易守難攻,真要如此,如能掌握那疏勒城的情況,萬不得已之際,豈不是也可以建議自家大人指揮全軍移防至疏勒城繼續固守?總算也多了條以備不測的後路。但是,緊接著卻聽耿毅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

“不錯。隻可惜,後麵我便聽到竇威隨即駁斥了竇齊一番,加上他們又越走越遠。。。所以,這疏勒城我也就聽到個名字而已,其他細節就再沒有聽到了。連究竟在茫茫西域的到底哪個方向,也是一概不知。。。”

“唉。。。”空歡喜一場的耿樂歎了口氣,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之前大人既然和咱們說過與竇齊他們盡量平和相處、處處忍讓在先。所以,此事雖事關重大,但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我的空言,隻怕咱家大人根本不信,反倒白白招來一頓訓斥。因此這事你還要替我先保密啊。”耿毅拍了拍耿樂的肩膀,而後,又微微一笑道:“索性再和你透個底,關於調查疏勒城的事兒,我也私底下讓範羌那家夥幫我留神著竇齊有沒有其他打算搞小動作了。雖然範羌這家夥上回血戰去報信兒時回來遲了,但總算帶回了救兵,沒有見死不救地獨自逃跑,可見品性不差,人看起來也還不錯,加上他現在又剛好在竇齊手下當差。想當初,咱家大人在護糧隊時昔日可是待其不薄,而那竇齊這些日子卻總是對其刻薄寡恩、頤指氣使,我想那範羌的心裏麵,應該也是向著咱家大人的。咱就慢慢等他的好消息吧。。。”

聽耿毅提到範羌,耿樂不經意間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那日空地前範羌麵對竇齊的目光時,忐忑不安、躲躲閃閃的樣子,事後想來,耿樂也是依然覺得有些奇怪。當時並未留心到此事的耿毅讓範羌去幫著在竇齊手下調查此事,真的妥當嗎?耿樂總有些不太放心,可一時也沒有辦法。

看耿樂有些愁眉不展,耿毅還以為他仍在憂心此事,不禁又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調侃道:“嗨!看你愁眉苦臉的。匈奴人來與不來,還是兩說呢。如果匈奴人根本不來,他竇齊這些小伎倆也毫無用處,落得一場空。你看外麵,都三月了還下著這麼大的雪,別說行軍作戰了,野獸都已幾乎絕跡,匈奴人怎麼也要再等幾個月才會卷土重來嘛。那時候,可能朝廷派來再次征討匈奴的大軍也到了,咱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耿樂雖然覺得對匈奴人掉以輕心不太妥當,但是看著外麵呼嘯著的風雪,也不得不承認耿毅的話確有道理。但畢竟耿恭也曾多次訓誡眾將士,切勿輕敵、應時刻保持警惕之心,所以,正打算再說上幾句時,扭頭一看,伸完懶腰的耿毅竟然已經迅速睡著了,正鼾聲大作,隻得作罷。

隻是,在耿樂的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覺得在那漫天飄零的風雪之後,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暴風雪,蠢蠢欲動、暗藏殺機。甚至,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問題:

上回偷襲護糧隊不成、倉皇潰逃的匈奴人殘部,現在究竟跑到哪去了?

是早已葬身西域這大雪紛飛的苦寒雪原,還是。。。?

窗外大雪不止,而這漫天飛雪所覆蓋的,卻不僅僅是這金蒲城一處,就在耿毅呼呼大睡、耿樂暗自沉思的幾乎同一時候,位於金蒲城東北方向上千裏外、比蒲類海還要靠北的一處山穀之中,此刻,正坐落著大大小小的匈奴帳篷,被勁猛的風雪吹得呼呼作響,一眼望去,數不清的帳篷連綿不絕、竟看不到邊際。。。

而在這些帳篷中最龐大奢華的一處帳篷外,正有兩個匈奴人站立在風雪之中。盡管二人的衣裝顯示出其不同於一般匈奴人的尊貴身份,但是此刻卻均站在帳外的瑟瑟寒風裏,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再仔細看去,隻見,這等候在帳外的兩人,其中一個,有些肥碩的身軀正裹在厚厚的皮袍之下,卻仿佛仍是裝不下一般,隻得將身體微微彎腰、努力縮成一團,腳下一邊不停地踩著地麵取暖,一邊不住地發抖,不知道是因為這嚴寒所致,還是惴惴不安地擔心著些什麼。而當脖縫之間不甚露出些較為細嫩的肌膚之時,勁猛的寒風立刻便如鋼刀一般凜冽地刮過皮膚,徹骨的寒意頓時令其趕緊裹緊了衣袍的領口,牙齒也緊跟著抖個不停。再看麵容,原來,此人,正是原本率部駐守於白山一帶的左骨都侯——脫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