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6(1 / 3)

這一句話,對於正滿臉堆笑的脫塔拉而言,簡直如同晴空霹靂一般!

隻見脫塔拉當即一臉尷尬、麵色蒼白地愕然在當場,身體再次禁不住微微發抖之餘,一時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而後,便聽麵前那左穀蠡王頓了頓,一邊仍目不斜視地盯著麵前桌案上的棋局,一邊語氣平淡地繼續說道:

“關於蒲類海一戰失利,且丟了車師國的事情,單於已然知曉。丟了經營百餘年的西域、落入漢軍之手,單於自然是十分震怒,特命本王,率軍務必重新奪回車師。而至於參與蒲類海一戰的你們二人。。。”

說到此,隻見那左穀蠡王微微抬了下頭,目光也終於從棋局上稍稍移了開來,似乎用餘光掃了一下帳內的脫塔拉與木朵那二人,手中那枚精致的棋子也跟著在其指間往複耍弄了幾下,仿佛是思考了那麼短暫的片刻後,帶著幾分微妙的笑意,便又跟著說道:

“本王啟程之前,單於交待的意思是,由本王來此視情形作全權處置與責罰。。。”

聞聽此言,脫塔拉不禁身體再次一震!隻見其眼睛滴溜一轉後,便立刻反應極快地逢迎道:

“您是單於的叔叔,自然都聽您的吩咐!脫塔拉一直都覺得,咱草原上諸王侯中最英明的人,就非您左穀蠡王莫屬了!有您為小的主持公道,脫塔拉真是放一萬個心了。。。!量那些漢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不過,單於還特別說過。。。”可還沒等脫塔拉把話說完,仿佛充耳未聞的左穀蠡王便將其冷冷地打斷,若無其事地又緊跟著說道:“為了以示懲戒,你們兩個,無論本王怎麼具體處置,最多,也隻能留一個。。。”

“留。。。留一個。。。?”

心髒再次幾乎跳到嗓子眼的脫塔拉跪在地上,心神不寧地默默念叨著,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麵如止水的左穀蠡王,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瞬間冷汗直冒。片刻後,又忙不迭地扭頭看了看身後臉色陰沉、垂手而立的木朵那。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木朵那那鐵青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驚慌,似乎刀子架到了脖上也依然是這樣平靜如斯。脫塔拉臉上的肌肉不禁因為心虛地快速地抽搐起來,趕忙咽了一口唾沫後,舔了舔嘴唇,激動地跪在地上,一邊伸手指著立於身後、毫無反應的木朵那,一邊聲淚俱下地向著麵前的左穀蠡王聲辯道:

“都。。。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脫塔拉就是聽了他的鬼話,結果才弄成這麼個局麵,自己也落得這般下場。。。全部都是木朵那這奸賊的錯!左穀蠡王殿下,您可要為脫塔拉主持公道啊!”

激動之餘,脫塔拉忍不住打算膝行向前,再好好地近距離向左穀蠡王哭訴一番,可剛剛挪動肥碩的身軀,卻被一個身形擋住了去路。抬頭一看,乃是一個衛士樣子的年輕匈奴人,攔在了其麵前,且正兩眼凶光畢露地狠狠瞪著跪在身前的脫塔拉。那殺氣騰騰的目光,與彪悍的容貌,直嚇得脫塔拉連忙乖乖地縮回了剛才的位置。

而那年輕衛士也在輕蔑地冷哼一聲後,隨即後撤一步,退回到了左穀蠡王身側的原本位置,繼續侍立一旁。這時,木朵那也忍不住看了眼這目光凶狠、殺氣畢露的年輕人,剛剛還沒有留意,看樣子,此人的地位倒是帳內僅次於大帳主人左穀蠡王的,其身份至少也是這些帳中侍衛們的領頭,甚至,還不止。。。

不過,木朵那的思緒,很快便被左穀蠡王的聲音所打斷,而這一次,左穀蠡王也終於側過了半個身子,仿佛多少受到了脫塔拉那番哭訴的打動,雖然並未詢問前番戰敗到底是誰的責任,但麵向脫塔拉的語氣倒一改方才的冷漠與高高在上,話鋒一轉,聽起來竟似乎十分的和藹,顯得平易近人般說道:

“脫塔拉,你的苦衷,本王心中有數。而本王此刻想問你的,卻是目前漢軍的駐防情況。。。”

“這。。。”再看脫塔拉,一時張大了嘴巴,愣了愣後,竟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竇固的漢軍大部分都已班師回玉門關之內了。至於留下駐防的漢軍。。。額。。。應。。。應該。。。也沒有多少吧。。。”

眼看著左穀蠡王的臉色明顯陰沉了許多,脫塔拉隻好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言。

而臉色陰鬱的左穀蠡王,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脫塔拉後,便又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始終沉默不語、未發一言的木朵那——

“啟稟左穀蠡王殿下,”默不作聲已久的木朵那,麵對著左穀蠡王有所期待的目光,便略一垂首,平靜地說道:“據木朵那所知,在竇固率漢軍主力班師之後,留下駐守車師國的漢軍,共分為兩部。一部駐紮在車師前王所部的柳中城,另一部則駐紮在車師後王所部的金蒲城,各有約數百漢軍戍守駐防,均不到一千的兵力。”

聽到木朵那的這個回答,左穀蠡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看那再度由陰漸漸轉晴的麵色,似乎心中頗為滿意。而目睹這一幕的脫塔拉,額頭上則瞬間滲出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也不知是被麵前不遠處的火盆熱氣所烤得,還是心中早已是不知所措、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