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該是白日裏的,媚心閣裏麵並沒有多少人,隻偶爾有幾個懶起的姑娘悠閑走過,青樓白天是不迎客的,這皇甫琦自然知曉,所以對這可稱之為靜的媚心閣一樓大廳也沒多在意。
薛慕白說,這媚心閣老板娘不是尋常人,可是她一眼看來,並沒有看出這不同尋常的老板娘所經營的媚心閣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若真要她說出什麼特別的,也就是哪偶爾她瞥見的幾個姑娘姿容秀麗上乘一些罷了。
一樓大廳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精致舞台,皇甫琦在那舞台上席地剁了很久,一路上也有不少的姑娘路過看到了她,卻沒有一個主動上前搭話的,這倒是讓皇甫琦有些好奇了,有客上門了,即便是白日,怎麼無一人來迎接呢?
最後還是皇甫琦攔住了一個粉裳的美麗姑娘,那姑娘被攔了之後倒也顯得落落大方的,一福身,嬌聲問道:“這位客官,請問來媚心閣所為何事?”
何事?這還需要問嗎?皇甫琦此時身著軍裝的男子扮相,一個男子來到青樓,自然是來尋歡作樂的,這姑娘怎麼就明知故問了,還是說這媚心閣除了賺男人的錢,還有別的什麼生意可以做嗎?
皇甫琦並不先明說,轉而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淺芝,請問客官來到媚心閣所為何事?”淺芝說了自己的名之後,有重複了那一句話,雖是毫無意義的重複,但語氣溫婉,絲毫不顯咄咄逼人氣勢。
“那我便喚你芝姑娘吧。我來媚心閣自然是要來與芝姑娘你把酒言歡的。”皇甫琦說著,刻意輕佻的用手勾起那淺芝的下顎,雙眸微迷,似是沉迷,實則暗藏幾分狡黠。
淺芝愣了一會兒之後,俏臉展顏一笑,柔荑輕輕撥開皇甫琦的手,她有禮道:“這位客官,本閣並不接待女客的。姑娘還是有話直說吧,如此小女子才能盡量幫上您。”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拆穿女子的底細了,但是被這樣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同齡的女子一眼看穿,還是讓皇甫琦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的,這青樓倒真是夠複雜的,一小小女子都能練就一雙一眼識人的厲眼,她皇甫琦確實自歎弗如了。
“芝姑娘,那可就奇怪了,既然這裏不接待女客,為何又大門敞開,任憑我這女子隨意進來了,這豈不是有些矛盾了?”
淺芝思忖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因為來者是客,本閣不好關門拒絕。”
皇甫琦就等著她這麼一句話,她唇角一扯得逞一笑,然後又道:“既然來者是客,是女客還是男客,又有和區別呢?是客,就該迎接招待不是嗎?”
淺芝被皇甫琦擺了一道,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皇甫琦了,她看著皇甫琦好一會兒,一雙利眼將她看了個透,良久之後,才試探問道:“客官,您是來買消息的嗎?”
額,皇甫琦聽了,頓時心底一驚,這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倒沒想到這開在遙國邊陲的小小媚心閣竟然背地裏做著這種生意,這樣說來,這媚心閣的老板娘倒確實不是什麼尋常之輩了。
皇甫琦淺淺一笑,也順著那淺芝的話就這麼說下去了,她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本姑娘就是特地來你這媚心閣買一消息。”
“那麼,請隨我來吧。”淺芝也收起了平常對付男人的那套矯揉造作,看相皇甫琦的目光恭敬之中卻多了幾分額疏離。
對於這淺芝的快速變臉,皇甫琦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多在意什麼,處於這亂世之中,對於不同身份的人,用不同的神情態度去對待,這才是能自保的最好的法子。
緊隨著那淺芝上了二樓,轉而又上三樓,皇甫琦進入了那最靠近樓梯的一個雅間,她原本以為就是該在這裏談生意了,卻不想那淺芝徑直往那拜訪了各種瓷器藝術品的置物架之後伸手一摸,那置物架慢悠悠的被推了開來了。
那半開的入口處漆黑一片的,讓皇甫琦有片刻的猶豫,她不喜歡黑暗的環境,但最終還是狠了狠心跟著淺芝走了進去了。而到了裏麵皇甫琦才發現,那裏並不似外麵看起來那麼黑暗可怖,狹窄通道的兩側岩壁好像是用什麼特殊的石材打造的,不僅光滑平坦,反而還散發一種微弱的瑩白光芒,雖然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照的腳下的青石板路一清二楚了。
皇甫琦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那一條道都沒有任何的分岔口,直通到底的,前邊的淺芝停下來之後,她便也跟著停下了。
那盡頭,是一扇半合的門,淺芝讓站在那門前,低聲恭敬道:“主子,有客到。”
但許久,那門內都沒有任何的回應,看的皇甫琦一陣懷疑,裏麵真的有人嗎?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徹底推翻了她的懷疑。
淺芝正想再次開口的,而原本死寂的門的那一側突然傳來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混雜著男人厲聲的咒罵威脅,具體什麼內容皇甫琦也沒聽清楚太多。裏麵顯然是發生了什麼混亂狀況了,但淺芝卻沉默著靜立在門邊,絲毫沒有要闖進去一探究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