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有些訝異的,就這麼結束了嗎?他沒有拿回任務物品,主子竟然不降罪於他?尉遲墨心裏這樣想著,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反而更覺的歉疚了。
“主子,明日我便去找到那人,把那扇墜拿回來便罷。畢竟那是……”
他本要繼續在說些去的卻被寧霏澗一語打斷,寧霏澗道:“不必了。你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
尉遲墨雖然不甚清楚緣何寧霏澗突然對那扇墜不在意了,但也沒有多嘴問下去,隻是點頭應承道:“是。屬下明白了。”
尉遲墨說完,起身卻並沒有很快離去,而是在原地駐足,神情憂鬱,似有些欲言又止。他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猶豫著開口:“屬下跟著主子那麼久了,從未有提過什麼要求,今日有一樣東西,還望主子慷慨賜下。”
寧霏澗並未有很快表決陶都,而是細問:“你要什麼?”
尉遲墨跪在地上俯首道:“一枚血丹,今日那人救了屬下的命,屬下是無礙,但那人卻傷重。”
寧霏澗緩緩轉身,晦暗不明的眸在黑暗中逼視尉遲墨:“你要那血丹救她嗎?”
尉遲墨堅定迎麵對視寧霏澗道:“是,我要救他。”
“從你跟著我的那一天起,你就該明白一個道理,從我這裏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要付出等同的代價的。”寧霏澗低沉的聲音裏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很普通的事實,他繼續問道:“尉遲墨,血丹不過死物,但卻能救人一命。那你認為,你要救的那人的命到底價值幾何?”
尉遲墨突然間沉默了下來,那人,他是素未謀麵的,那種似曾相識卻深深觸動了他。若真要要問那人的命到底價值幾何?尉遲墨自己心底也是沒有答案的。
“屬下並不知道。”尉遲墨如實的將心底的疑惑說出口來,心底莫名的開始迷茫了。
“那好,尉遲墨,我給你一段時間想想,等你真的明白了那人的命價值幾何了,並且你想到的答案能夠讓我滿意的話,我便給你一枚血丹。”
尉遲墨並不明白寧霏澗的用意,困惑道:“主子,那個答案有那麼重要嗎?”
“一切,都看你如何想,你若覺得那答案不重要,棄之不顧也就罷了。”
寧霏澗說的模棱兩可,尉遲墨聽著也覺得糊塗的,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重要的答案,會是此後讓他心甘情願被束縛的枷鎖。
尉遲墨在沉思之中離開了,寧霏澗緩緩從窗邊走至床邊將燭台點亮,昏黃火光悠然跳動,燭光之下,他肅然冷峻的臉上一抹清淺溫柔微不可查,他的目光穿透了那燭光仿佛看到了什麼,他口中無奈低喃:“鳳還巢,鳳還巢,這小小鏡城,終究還是困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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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楚婭早早的來敲門了,而開門的正巧就是楚楚,姐妹重逢,這種含淚相逢還有那種忍痛離別最適讓皇甫琦應付不過來的,她很識趣的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姐妹,自顧自的出了房門。
皇甫琦靠著院裏的香樟樹,抬頭隨意的看看碧藍如洗的天空,看那天邊紅日初升,今日還是不錯的天氣了。沒一會兒,湛眉也從裏麵出來了,一路小跑著來到皇甫琦的身邊站定。
皇甫琦隨口問道:“裏麵怎麼樣了?”
“許是許久沒見了,她們兩人還抱一起哭著呢。”
“嗯,那就好。”皇甫琦不善言辭的,也僅能那樣應聲說了。僅一夜發生的太多事情卻讓她難以消化,即便是現在皇甫琦都還在出神想著,寧霏澗和尉遲墨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係呢?緣何寧霏澗要講絕品血丹故意放置在湛眉瓦房門前?
還有晏紫柒,那一場刺殺來的太過突然,其中也有諸多蹊蹺,行凶的人疑似寧霏澗的,可寧霏澗在世人眼裏不過一文弱丞相的形象,怎麼可能擁有那般令人畏懼的功夫。
一切的聯係都與寧霏澗有關,卻又似是與他無關,但這寧霏澗身上到底藏了怎樣的秘密呢?
“眉兒,你說這寧霏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皇甫琦越想,越是看不分明了,本以為寧霏澗是父皇皇甫政的人,應該值得信任的,但因他而牽扯出的這一切卻又讓她開始迷茫了。“寧霏澗是近幾年被父皇提攜上來的丞相,眉兒你以前在父皇身邊身為女暗騎,有沒有對這個人有些印象?”
“你也知道我這幾年都跟著你的,遙國皇家朝中後宮的事情,我也並不了解了。這寧霏澗確實沒什麼印象。”
“他大概是從什麼時候為人所知的呢?”
湛眉皺眉思索這回答:“大概一年前吧,從遙國一個地方縣令做到如今左丞相的位置,他那麼年輕,卻用那麼短的時間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稱得上是奇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