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黑衣人護著雲重霄完全消失的時候,皇甫琦手中的刀也從手中鬆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了,而她的身體也隨之倒在地上了。從雲重霄的鉗製中掙脫本就費了她不少的力氣,之後又不得不上前與那些黑衣人纏鬥,身體本就深受毒瘴侵害的她如何能在支撐的下去呢?
她苦苦支撐到現在,救葉仁是一方麵,而其實個更多的是要等一個人,等寧霏澗來,隻求他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求證雲重霄所說的是不是真的。而隻要那些黑衣人在堅持那麼一會兒,就可以等到她此時體力透支頹然倒地的慘樣了。
“為什麼,你要救我?”
葉仁靜立在那屍骨之中,眼眸不解的俯視皇甫琦,他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疑問:“我明明是要犧牲你來活捉雲重霄的,可你為什麼反過來要救我?”
他一直重複的聞著,隻渴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然而皇甫琦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雙眸緊閉的昏死過去,血染了她那樣貌毫無特色的臉龐,卻透露出一種驚人的耀眼,令人有些移不開目光。
此時的葉仁不禁捫心自問了,難道他做錯了嗎?
臉側一陣疾風掠過,身經百戰的葉仁自然是立即警惕擺開防禦的架勢,隻是眨眼間,一把長刀就迎麵砍了過來,那速度迅雷不及,就在他要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那長刀卻微微一轉,就從他頭頂飛過,穿透了那深綠的竹。
葉仁險險撿回一條命,這才有時間看清襲擊他的是何人,而當他在看到那人的同時,膝蓋一屈,就跪在了地上了。原因無他,不過是葉仁終於看清了那人是寧霏澗。
“你把你之前的話在說一遍!”此時的寧霏澗完全不似平常的疏離有禮,冷峻的臉容上覆上一層冰寒的冷漠,眸底更是充斥著怒意。
之前的話……葉仁苦笑,他明白了之前自己問皇甫琦的時候,寧霏澗剛好趕到,也聽到了他將阿琦棄之不顧的事實。他還能說什麼呢?再說一遍隻不過徒增主子的怒氣罷了。
葉仁頷首,深深低下頭:“主子,剛才你並沒有聽錯。所以,無需我重複。屬下有罪,請您責罰。”
“我是否曾經吩咐過你,一切都以她的性命安慰為重。”
“是,主子吩咐過的,屬下不敢忘卻。”
寧霏澗眸底除了怒意,更多了幾分的失望,他看著葉仁片刻,才冷聲道:“明知故犯,回去,一百軍仗!”
葉仁磕頭謝恩:“謝主子饒恕。”
寧霏澗說完之後徑自抱起地上的皇甫琦離去了,隻留葉仁一人跪在那裏,目送他離去。
他的腦海裏浮現於這次懲罰相關的一些信息:軍仗,是那種精製的如竹筒粗細的鐵杖,但上頭密密麻麻的突出鋒利尖錐,打在人身上,血肉模糊甚至骨裂都是有的,常人都是挨不到第一百下就斷氣了或殘廢了。
這樣的懲罰無異於死路一條,但此時的葉仁卻甘願承受了,一切都是他自食其果。
***
七天後,祁城之外兆國大軍突然發起攻城,隻因他們的兆皇陛下已然完好回歸了。這樣的現狀無異於給整個祁城都蒙上了一片的陰霾,其中錢府更甚。遙軍中主帥杜謙身死,他手下的孫東又緊隨雲重霄叛逃,而將軍郭利才重傷未愈,本就大將缺缺的遙軍更是士氣低落軍心渙散的,對這一場戰鬥根本提不起半點的信心。
而更為要命的則是雲重霄臨離開祁城前,放火燒了出錢府以外城中所有糧倉,大火整整少了一夜才被澆滅。這樣的損失是祁城絕對承受不起的。全城的人的賴以生存的食物都毀於這一場大火。而沒有糧食,這座城要如何支撐的下去呢?
餓瘋的百姓們都開始湧向錢府,因為僅有那裏的糧倉並未受到大火波及的,但那是唯一支撐遙軍的口糧,戰爭未平,怎麼可能分出去呢?城中百姓得不到所求,就日日堵在錢府之前挑起暴亂,即便曆經數次鎮壓都毫無效果的。
其實也並非寧霏澗鐵石心腸,置全城百姓性命於不顧,隻是之前杜謙驕奢淫逸的肆意玩樂留下了無可挽回的惡果了,錢府中的糧倉儲備也僅能再支撐遙軍三天而已。
本想向遙國周邊城池借糧,但城中百姓堵了城門,唯恐遙軍再次不戰而退,像之前那樣不戰而退舍棄了祁城,如此借糧這一法子也沒能很有效的實施下去。
內憂,城中因缺糧百姓暴動屢次鎮壓不止。外患,城外兆國大軍虎視眈眈不容有半點怠慢。
再這樣下去,祁城必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