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轉機卻也在這時候出現了,尉遲墨回來了,不僅待會數萬精兵,更重要的是帶來了足夠的糧食。
尉遲墨在同寧霏澗交代完一切之後,就迫切的想要見到皇甫琦,而他也確實就這麼做了。
他輕輕叩響了皇甫琦住處的門,然而良久都沒有聽到裏麵有任何的動靜,這不禁讓他有些困惑了。尉遲墨剛想要伸手就推門而入,但這個時候門卻自己打開了。
開門的女子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尉遲墨,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才道:“是你尉遲公子啊,請進。”
尉遲墨有些尷尬的走了進去,卻刻意的和那女子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皺眉問道:“你是……”其實他是想要問,這裏是皇甫琦的住處,開門的為何不是皇甫琦,而是她。
“奴婢是楚婭。”楚婭說著,回眸又看了一眼尉遲墨,補充道:“如今是靜安公主的侍女。”
尉遲墨隨意點頭,並沒有刻意去記眼前女子的姓名,他心裏掛念皇甫琦的,心想著,既然她的侍女在這裏,那麼她也一定在這裏的吧。
跟著楚婭,尉遲墨進入了內室,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看到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皇甫琦,看她變得瘦消的臉容,尉遲墨猜測到了她是因為昏睡,連著幾日水米未進了。
尉遲墨行至床沿邊,急切問道:“她怎麼了?”
楚婭回答:“從七日前,被寧大人叢祁山帶回來之後,她就一直這樣,昏睡不醒。”
尉遲墨皺眉,眸色不自覺的陰沉下來:“是雲重霄幹的嗎?”
“不,聽軍中大夫說,是體內毒瘴未除的緣故。”楚婭說著,不自覺的無奈笑了笑:“本來她不至於到這種地步的,但奴婢聽說,她為救人,在身中毒瘴的情況之下,將身體消耗到體力透支。那毒瘴吸入過多本就會致人昏迷的,現如今更是導致她長眠不醒了。”
尉遲墨俯下身,粗糙的手輕撫過她恬靜的睡顏,他歎息著,心裏有是心疼又是無奈:“怎麼能夠喚醒她?”
楚婭頷首如實回答道:“寧大人已經飛鴿傳書,去請鏡城衛洛了。相信不久就能到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尉遲墨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如果是衛洛的話,一定能能夠救她的吧。他這樣想著,取出隨身妥帖藏好的天啟令放入她的手心,然後雙手順勢的緊握住她的手,眸光漸漸的溫柔了。
尉遲墨有多麼想要告訴她,他回來了,完美的完成她交代的任務回到她的身邊了,隻是就算他現在說了,她也是聽不見的吧。
……
而在另一邊,雲重霄也接收到了尉遲墨借兵借糧凱旋的消息,然而他的心思卻並不在這一點上麵,因為他也得知了寧霏澗正在請衛洛來祁城的這個消息。衛洛要進入祁城,是必須經過幾座他所占據城池的。
而這個消息對於兆軍來說是極好的能夠打擊遙軍的絕佳機會的,雲重霄也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當雲重霄手底下的人向他請示是否要派人攔截衛洛的時候,他一口就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令請示的人很是困惑不解。
雲重霄沉聲不耐煩的,又一次回絕道:“不必再說了,傳朕的命令下去,不得任何人攔截衛洛,還要確保他能進入祁城!”
不僅不派人攔截,甚至還要保證衛洛進入祁城,而祁城如果擁有了衛洛的幫助,光是千奇百怪的毒藥就足夠讓兆軍吃苦頭了,這不就是自取滅亡嗎?
“陛下,這衛洛若是進了祁城,對我軍是極為不利的,還請您三思啊。”
“陛下,您這一舉動是要將兆國將士的命與血汗視若無物啊。”
“陛下,絕不能讓衛洛進入祁城啊。”
……
一個一個一聲一聲,所有人苦口婆心的勸雲重霄打消那個荒唐的念頭,但他們說再多卻也無用,他們年輕的帝王依舊固執己見,也不肯說明原因。
雲重霄聽了煩了,就直接拋下所有人,徑自的離開軍帳,此時的他迫切的需要一個清淨的地方來讓他平靜下來。他登上瞭望的塔樓,迎風而立,一切的景物風光盡在他的腳下顯現綻放。
他寒星似的眼眸瞭望遠方依稀能看得到的祁城的淺淡輪廓,唇畔不自覺的有了幾分的苦澀。
亓溪,我將衛洛送到你的身邊,你能夠快些醒過來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在心裏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