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空泛起了鯉魚白,他才起身洗漱,迅速地換好了衣服,今兒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軍事會議。
臨出臥室門,探了探她的額頭,竟有些挪不開腳步。
尋思了幾秒,他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到總部將會議延期,手機鈴聲卻突兀的響起。
在寂靜的清晨,聲音很刺耳。
略一遲疑,他接通。
“說。”
“哥!”電話那端的邢小久愣了,大哥的嗓子低沉沙啞得沒有了平日的渾厚,他是缺水還是缺愛?不過,她當然不敢問,直奔主題,“下周末是奶奶的八十大壽,我尋思和你商量呢,準備怎麼給她過呢?”
“一大清早,就為這事兒?”
“呃,難道不重要麼?”邢小久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你安排。”
“好……對了,哥,謝銘城他……”
掛掉電話前,好像小久還在說什麼,但他沒心思聽下去,很快撥通了紅刺總部電話,將會議順延到明日,再安排好一些日常工作,他坐回到床邊兒。
冷冷的眸光,分辯不出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翹終於清醒了。
喉嚨幹啞,嘴唇快裂了——
艱難的睜眼,視野裏是一片熟悉的黑白色,吸了吸鼻子,空氣裏飄浮著的味兒讓她有些發懵,怎麼這麼大的消毒水味道?
意識逐漸回攏,她明白了。
她生病了!
難怪昨晚上腦袋昏沉得要命,眼皮兒重得都睜不開,像欠了周公八百盤棋似的,原來是生病了。
多少年沒生過病了?
唉,自從遇到火鍋後,她這日子是每況愈下!
深呼吸,再吐出一口濁氣。
難受地咽了咽口水,閉眼,又猛地睜開,側眸往右一瞥,一個比哈爾濱的冰雕還冷漠的俊臉就映入了眼簾。
這位爺咋了?
大清早的吃火藥了,誰招惹他了?舔了舔唇,她氣息有點弱——
“火哥,來杯水唄?”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邢烈火將早就準備好的溫開水遞了過去。
連翹很渴,頓不得看他臉色了,她一貫的宗旨,肚子是老大,身體排第一。
手酸得不行,像被人拆過膀子一樣,她咕嘟咕嘟地喝完水,順勢將杯子遞還給他。
他不接。
她的手就那麼伸著。
空氣沉悶,氣壓走低。
真讓人窒息,遞個杯子咋啦?她不是病人麼,還夫妻呢,還一起麵對未來的風雨呢,丫的一杯水都氣成這德性。
倏地——
砰!
他惱怒的伸手一揮,她手裏的水杯就斜飛了出去,在地麵上濺出玻璃渣來。
玻璃碎裂聲讓她腦子一清,難道是傷口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