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直突突,易安然頓住腳步卻沒有敢立刻回頭,腦子裏迅速思索著對策,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護士服的袖口。
而身後,再次傳來那個男人沒有半點兒溫度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易安然,別在我跟前玩花樣,你玩不起!”
像被赤果果的看穿了心思似的,易安然相當狼狽。
隱忍著,隱忍著,身體開始不停地簌簌輕顫,然後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目光飄忽不定地望著那個冷漠的男人,小聲嘟囔:“烈火,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的傷,我,我沒有惡意的!”
冷冷地挑了挑眉,邢烈火目光冷漠地注視著她,冷厲的黑眸裏深邃的光芒一閃而過,看不分明,但沒有因為她的表演而變柔和半分。
“你那病,好了?”
胸口一窒,易安然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她到底是受過訓的,哪怕心裏有一千種忐忑,一萬種情緒,臉上卻能比誰都淡定,“……哦,是啊,烈火,我一直想謝謝你替我請的專家瞧病,真的好了很多,隻不過……時不時的還會有些犯糊塗……”
瞧瞧這話多得,多有藝術?
好了是好了,隻不過偶爾還得犯病,至於哪時候是正常人,哪時候是神經病,完全得看易小姐的心情!
冷哼了一聲,邢烈火冷冷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就好,以後不要做這種蠢事,出去吧!”
易安然低垂眼瞼,心沉了。
他是如此的疏離冷漠,眼神裏全是不留一絲過往情感的森寒,讓她的心裏一片荒涼,有一種真真切切覆水難受的窒息感。
這個男人,七年前她看不懂,七年後她照常的看不懂,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的那雙眼睛裏看到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裝吧,她還得繼續裝!要不然,能怎麼辦呢?除了忍和裝,她別無辦法!
“烈火……我腦子犯糊塗的時候做的事兒,希望你能原諒……”
冷眸一斂,邢烈火查覺到懷裏的女人不安地動了動身體,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沒有再說話,隻是衝他揮了揮手,眸光依舊冷冽入骨。
但意思的非常明顯,讓她離開,怕她吵到連翹睡覺。
可是,事到如今,既然來了,既然已經被識破了,既然他並沒有識破她的真實身份,那麼易安然能不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麼?
很簡單,她不能。
“烈火,我能有機會跟你談談麼?”
冷冷地看著她,邢烈火沉默了幾秒,神情裏還是一貫的冷漠。
“出去!”
神情一變,易安然痛苦的臉上有些扭曲,她真的好想好想衝過去,抱住他,把那個女人從他的床上拉下來,讓她滾蛋,滾得遠遠的——
可惜,這些她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