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張能絞出水來的臉蛋綻放開來,她淺淺地笑著安慰。
“這些事兒你甭擔心,我做牛做馬,也一定會還上的。”
嗬嗬,話說得鋼鋼的,但她也知道,那可是筆不小的金額,如果要用她的津貼來衡量,不吃不喝得多少年才還得上?
“翹翹,真是苦了你了,跟著小姨受苦了。”
悲風苦雨中生存著的人兒,心情大多都容易引發淚潮,這麼一說著,小姨又開始抹眼淚了。
“這麼說可就不拿我當自己人了。”連翹無奈地擁著她的胳膊,一邊聽她哭訴一邊跟她嘮嗑了好久,才終於將她哄去睡覺了。
匆匆洗了個澡,她才回到自個兒的房間,一躺上床,這些天反常襲擊的症狀又如期來報道了。
瞪著大眼睛,睡不好,睡不著。
每每這種時候,她都受不了的鄙視自己,可不管怎麼嘲笑,軟硬兼施的跟自己作戰,還是沒有辦法克製這種情緒。
仰著天花板,她苦笑著直撇嘴,丫的,丫的,邢烈火……
不過她相信,會過去的,想念他的習慣也是會改變的。
她相信,肯定,一定,十分確定。
然而,世界上的事兒吧,還真就是那麼奇怪,她越是拚了命的阻止自個兒去想他,他那張或冷或橫的俊臉偏偏就住進了她的大腦,弄死都不挪窩兒了。
丫的。
再次咒罵著自己,連翹,你要不要爭氣一點兒啊,究竟是找虐還是自虐?
悻悻然地將腦袋整個兒的埋到枕頭裏,鼻子做著深呼吸,她又開始想念那個懷抱了,可是鼻翼之間嗅到的,半點兒他的味道也沒有……
躺在這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她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刮子。
不要臉!
她心裏忽而悲傷忽而自嘲忽而清明的交織了好一陣兒,夜越睡越深了,卻越睡越清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
迷糊之間,她也沒瞧號碼,直接就抓了過來,輕輕滑動著,輕‘喂’了一聲兒。
沉默片刻,男人不慍不火的泛著磁性的嗓聲傳了過來:“妮兒……”
“嗯?”心怦怦直跳著,眼皮兒也狂蹦噠,連翹壓根兒沒料到火哥會這麼晚還給她打電話,語氣間柔和了不少,“啥事兒?”
“沒事兒……”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像在冷空氣中流淌似的。
“哦,沒事兒啊?沒事兒那我掛了,困死我了……”拍了拍嘴巴,她佯做疲憊地打了個嗬欠。
“不準掛!”
冷冷地怒斥聲,帶著男人濃濃的不滿……
可這聲兒,聽著怎麼跟小孩兒似的任性?對此,連翹有些無語,“那你到底啥事兒啊?”
那邊兒又不說話了,連翹也不說話,閉著眼睛將電話放到自己的枕頭邊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