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連翹的身體情況,又懷著七個月的身孕,不能讓她總在這動氣傷肝的,對身體不好。
所以,連爸沒有敢讓她在家裏久呆。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將她送回了景裏。
一路上,兩父女同樣的心情沉重,心裏念著的也是同一個女人,對視良久,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作為連爸來說,他心裏的糾結和痛苦感覺更是雙重的。一邊兒悲嗆著妻子的離世,一邊兒還得想著怎麼去安慰難過的女兒。每一滴淚水得都憋著,往心裏流,生生的鞭打在他心髒之上。
回到景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景裏的大客廳裏挺熱鬧的。
三七小美妞已經從幼兒園接回來了,在屋子裏嬉皮笑臉的上跳下竄著,一會兒拿著玩具槍,一會兒拿個飛行玩具,像隻花果山下來的小猴子似的。
今兒不是周末,但小久姑娘和謝銘誠也一道過來了。兩個人緊挨著坐在沙發上,那感情看上去是越來越濃鬱了。謝大隊長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都是隻帶耳朵不帶嘴的,靜靜聽小久開心的和沈老太太說話。
連爸沒有停留,安慰了女兒幾句,看著她進了屋子,垂著頭轉身走了。
他還得趕回去……
回去陪陪她也好……
當客廳裏的幾個人瞧到挺著個大肚子的連翹進來時,都愣住了。
然後,短暫地沉寂了幾秒。
當然,不是因為她的大肚子愣住的,而是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兩隻哭得像桃子似的的眼睛,有些蒼白的臉色一看就是有問題。表情可以偽裝,但這種實質的臉色是想偽裝也不行的。是不是悲傷了,是不是難過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沈老太太心疼地看著她,擰著眉頭輕聲喚:“翹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沒多大的事兒……”
垂下眸子,連翹搖了搖頭,想盡量表現得輕鬆一點。
但是,他們的距離並不遠,她的表情和神態自然都落入了大家夥兒的眼睛裏。
太失魂落魄了。
小久和謝銘誠對視了一眼,笑著過來扶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又替她倒了杯水。
“嫂子,你究竟出啥事兒了?說來聽聽,咱也能替你出出主意……”
想到過世的母親,連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不由得又有些悲從中來,不過這種事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輕歎了一口氣,像抽泣又像啜氣,她的嗓音很是低沉。
“我媽她,過世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足夠讓客廳裏的幾個人都聽得清楚。
小久扶著她的胳膊的手一抖,完全沒料到是這麼回事。
“什麼時候的事兒?嫂子,你要節哀——”
連翹很少在家裏提起她的母親,這兒的所有人對納蘭女士的身份和為人都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