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假戲迷也能引來真捧場,湊熱鬧,隨大溜,這是人的天性。咱們此番將這人的天性利用得當了,就會無往而不利。/
有些朋友是不能隨便結交的,一旦粘上了,想要擺脫的時候可就辦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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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戲台上早就布置了開到荼靡的牡丹花,真是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象啊。
“夢回鶯轉,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雪鳶和成玉的戲詞就從此處開始。無論是雪鳶的低眉淺唱還是成玉的娓娓道來,都是很有看頭的。
正如成玉所言,這天專程來喝彩的人還真不少,不但成玉的同窗好友大都到場,就連那些同窗的親朋也來了不少。
成玉叫來的這幫人果然是肚子裏有些墨水的,由於成玉的學堂同窗多是世家子弟,不但很通些文墨,而且平日裏也沒少聽過戲文,既然聽得多了,自然就對這戲文的節奏把握的甚好,什麼時候該鼓掌,什麼時候該靜靜的聽,什麼時候該歡呼叫好,人家都拿捏有度。
於是這一場“牡丹亭”唱下來,那是收獲頗豐。不但獲得了滿堂彩,打賞銀子的客官也是一個接一個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連帶效應”吧。
看來成玉的“計謀”果然見了效果,先前成玉就和雪鳶說過:“假戲迷也能引來真捧場,湊熱鬧,隨大溜,這是人的天性。咱們此番將這人的天性利用得當了,就會無往而不利。”
這眾多打賞的客官中出手最闊綽的是一位姓王的公子,成玉並不認識他,還是待謝幕下台後,才聽一位同窗的好友介紹道這王公子。此人全名王永安,家中是京城的大戶,商賈出身,據說還和朝中股肱大臣有些個沾親帶故的關係。估計此言非虛,能在這天子腳下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沒個靠山,行麼?
這位同窗還和成玉說道:“這王公子是家中獨子,家中又殷實,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如今你們這戲班要是被他瞧上了眼,那可真是喜從天降啊,需知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平日裏和這王公子交好的能是一般人嘛?所以他若是瞧上了你們這戲,往後不隻是他一人的重金打賞,他還會引來一幫出手闊綽的朋友,你懂吧?你們這是招來財神爺了。”
成玉聽了這番話,心裏表麵上歡喜著與這同窗客套了一番,心裏卻不免犯了嘀咕:這王公子瞧著眼顰秋水,舉止多豪放,天然一段風流姿態,他若真是瞧上這戲倒也沒什麼,就是唯恐他此番重金打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成玉的擔憂不無道理。不多時,這王公子就著了家丁來這後台打聽。
成玉一見有家丁打扮的人往那後台闖,趕忙迎了上去,問道:“這後台乃是戲班的人換裝休息之處,您來這,是為哪般?”
那家丁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豢養出來的,很有些不把人放在眼裏,“哼”了一聲道:“我們家公子說了,這扮演杜麗娘的花旦唱的甚好,此番重重有賞。”說著他就拿出一個翠綠色玉佩,瞧著像是世家公子們掛在腰間之物。
成玉細細瞧了這玉佩一眼,隻見這玉玲瓏剔透,溫潤可人,且雕工甚是精美,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想這王公子如此隨便就將自己腰間所配之物摘下送人,可見其行事輕浮,不是一般人能比。而且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這王公子閑來無事專程著了家丁給個姑娘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這擱誰心裏都得犯嘀咕。
成玉想到這,就衝這家丁說道:“那扮演杜麗娘的姑娘已經回去休息了,這後麵也沒她的戲份了,估計今天是不會再回這戲班了,勞您白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