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直道上的悠閑人、挑擔兒人、推車人、趕牛人、牽馬人……形形色色,摩肩接踵,喧鬧不已。這一刻無不惶急止步,向一群群受驚的鳥雀,嘰裏哇啦地擠向直道兩邊商戶前的壩子,迅捷讓出中央直道。連高出直道三尺有餘的唐家廣場邊緣,不一會兒便站滿了人。
就在這時,高大的朱雀門樓裏飛出一個黑影,“喀喇”一響,便砸在一輛破碎的獨輪車上,鮮血飛濺,極為慘烈。緊跟著,一輛獨輪車又從朱雀門裏飛出,轟的一聲響後滾到直道對麵,“嘩”的一聲散成零部件堆在直道邊沿。與此同時,一個黑大漢也飛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滾便迅捷爬起來,跌撲向前,惶急逃命。
十餘個禁衛軍手持兵刃,分別從三個門約莫五米寬的雄偉門洞裏竄出來,二話不說,“嗖嗖嗖”地追上黑大漢就是一頓亂砍亂剁。黑大漢手中揮舞著一把三尺來長的寬刃長劍,謔謔磕碰,叮叮當當。雖說擋掉了很多砍刀,依舊有砍刀招呼在他的身上,刹那間鮮血淋漓。
“好凶狠的禁軍!”黑壓壓的“吃瓜群眾”隻有少數人在私下悄聲嘟噥,卻無人敢仗義救援。唯有見不得鮮血的膽小兒女,發出了淒厲的驚叫聲。大多數人隻是癡呆望著,麻木不仁。
一直遠遠吊在唐睿身後,擔負保衛之責的唐雄無聲來到唐睿身邊。緊跟著,唐龍、唐虎、唐豹也閃身而來,相互一遞眼神,便散落四方呈四象陣型,將唐睿、唐聰和茶花、紫薇護在中央。
但見黑大漢狂吼一聲,幹脆躺地,團身化成陀螺,手中寬劍嗚咽閃光,構成一個金色光團把身軀罩住,大吼道:“誰要害我?”
十幾名軍卒依然一聲不吭,前赴後繼,揮刀亂砍,卻進退有序。
“莽子!”聽到那黑大漢聲音的公孫乾驚呼一聲,“呼”地從沙灘躍上廣場,咆哮道:“都給老夫住手!”吼聲隆隆,猶如晴天旱雷。緊跟著“嗖”地響,便騰身化箭矢,風聲嗚嗚,雙手交替按著身下的腦袋,快似閃電,威猛地撲向禁衛軍。
“啊呀,萱萱姐家來人了嗎?”唐聰緊張咋呼。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唐睿一愣,想到公孫乾說江湖人物要來參加他拜師之禮的事兒,心下惶恐。便不管公孫老頭兒,轉身望著唐聰勸道:“阿弟,你先隨茶花姐、紫薇姐回去好嗎?”
“阿兄呢?”
“你先走,阿兄尋到你萱萱姐便回,聽話!”
唐聰見唐睿臉色不好,便期期艾艾點頭道:“好……好吧。”
唐睿見唐聰不再堅持,遂轉頭有條不紊吩咐道:“唐龍、唐虎、唐雄跟我在一起,接應那公孫老頭兒,照看公孫萱。豹哥,四人中你輕功最好,就由你扛著阿弟,帶茶花和紫薇回主大院,並向阿父稟報朱雀門之變故與老不休有關,而後,叫上李郎中或他的弟子,別忘了帶上急救藥品前來救贖,要快!”
“嗨!”唐家堡塢的四大護衛抱拳應諾。
目送著唐聰一行進了東門,唐睿立時大聲喊道:“今兒是誰在東門值守,關閉大門!”
“丙隊蘇超得令!”門樓裏,一個粗嗓門宏聲回應後旋即喊道:“關閉東門,大郎君旨令沒聽見嗎?快!”
“諾!”隻聽得三五名家丁齊聲一應,門樓裏當即傳出一陣“咕嚕嚕”響聲。挑眼望去,那暗紅色的“大門敢當”已經緩緩升起,不一會兒,便見一塊黑魆魆的鐵板露出真容,徐徐封閉了大門,隻留著容納一人進出的“唐”字小門兒。
就在這時,朱雀觀上傳來一聲暴喝:“公孫家的,竟然敢傷我禁軍,好大狗膽兒!諸位將士聽令:弩箭準備——”
“諾!”但聽得城樓上的禁軍齊聲一應,城樓箭垛上陸續閃出披掛整齊的持弩將士,紛紛將大黃弩對準朱雀門前廣場。
“轟!”
“吃瓜群眾”見狀,陡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呼聲,紛紛抱頭向朱雀門重樓兩邊的河灘跑去。霎時間,朱雀門那諾達的廣場上再無一個“吃瓜群眾”。
關心公孫乾安全的唐睿見視線被人牆阻擋,立時扭臉對楊雄喊道:“雄哥,扛著我!”
“嗨!”唐雄抱拳一禮,一彎腰就抱著唐睿髖部,順勢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唐睿右手抱住唐雄的腦袋挑眼一望,便見之前囂張的十多位禁軍紛紛抱頭抱腳,滿地打滾,慘呼連連,製式環刀亂丟一地。
“哈哈哈!”公孫乾狂笑一聲,望著朱雀觀大門前的那位將領喊道:“老夫之友犯了何罪,不經審理便要亂刀砍死,王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