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臂而不傷骨,真神技也!”
黃昏時分,回春老道輕輕解下包紮在丁康左手手腕上的血跡斑斑布條,抬眼瞅了一眼剛嗅迷香,已然昏迷的丁康大是驚歎。
送丁康至王府醫館的蕭陽三兄弟聞言,都情不自禁注視著丁康那血糊糊對穿傷口,都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暗自慶幸提前知道唐府禁忌,沒敢越矩胡為。隻見蕭陽砸吧著嘴,輕聲問道:“仙長,能痊愈否?”
回春老道又仔細看了看已經沒冒血的傷口,舒了口氣點頭問道:“怎會去招惹江湖高手呀?雖狠了點兒,還好無毒,又被金針及時刺穴,止住了血流。如此神技,傷者之福也,不妨事了。”言訖,便用自治藥汁為丁康清洗傷口。
“仙……仙長,可……”一直沉默的蕭鵬滿臉狐疑,忽然期期艾艾出聲問道:“可那金針已被那……人拔了呀?”
“嗬嗬,殿下沒學醫,有此一問也算正常。”快速清洗傷口的回春老道一樂,頭也不抬地解說道:“金針止血,玄妙無比,但若不在血止後及時拔出,時間一久,這兩隻手將漸漸幹枯,算是殘廢了。”
“啊!”三兄弟一齊錯愕驚呼。相互一望,神色赫然,各存心思。
傷口清洗幹淨,回春老道將幾滴濃稠的藥汁滲入丁康的傷口,然後灑上黃色藥粉,便用白布裹了起來。等用同樣手法給丁康的右手腕包紮妥當後將兩手臂疊在一起,用兩塊木板固定,再用一副白布將胳膊吊在脖子上。臨了,回春老人吩咐道:“三日一換藥,半月之後便可痊愈。”
這時,突聞門口馬蹄聲疾,三輛馬車竟從車馬門直接衝進了庭院。就在蕭陽三兄弟愣神之間,便見謝王妃、武林夫人和豐城夫人競相高喊——
“三郎,你在哪?”
“鵬兒,沒事兒吧?”
“朗兒,你們沒在唐家胡來吧?”
正在淨手的回春老道噗嗤一笑,回頭掃了三兄弟一眼,揚聲道:“三位夫人別著急,三位郎君毫發無損,好著呐!嗬嗬,不過,三位殿下似乎也被嚇著了。”
三兄弟聞言,相互一苦笑,集體紅臉,便默然出了醫堂,各找各的娘,各吐各的衷腸……
華燈初上,夜未央,昏迷的丁康被平展展的放在了一張竹榻上,由四位妙齡淄衣尼姑抬至佛堂中央。
盤坐蒲團,胸前掛著一串菩提果的劉太王妃,麵對著一尊與蕭恢生前麵目相似的佛像嘰裏咕嚕念了幾句佛經,打個稽首。她左邊的侍女便趕緊彎腰,攙扶著劉太王妃顫巍巍站起身來。
右邊那托著龍頭拐杖的侍女趕緊將拐杖遞入劉太王妃手中,迅捷後退一步,轉身便去給那尊佛像上香。
“篤篤篤!”劉太王妃望著丁康,把龍頭拐杖跺得令人心驚肉跳,臉色難看極了。突然,她霍然一甩胳膊,不顧侍女撫胸驚愕厲喝道:“可真是唐家所為?”
“是。”跪在門外的蕭陽三兄弟弱弱作答。
“哼!”劉太王妃冷哼一聲,氣呼呼地篤著拐杖,走向門口。那侍女又迅速跟進,攙扶住她的左臂。臨到門口,她驀然回首吩咐道:“送他去禪房靜養。”
“阿彌佛陀!”四名妙齡尼姑齊齊稽首,輕呼佛號,嗓音妖冶悅耳。
劉太王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老眼裏的精光仿若鯉魚在波浪中騰身跳躍。心道:“依仗了誰,連征辟使也敢傷害,就不怕聖上發怒?”
忽然,一陣暈眩襲來,腦子兀自昏昏沉沉,一片混亂,沒法多想,略一凝神,見蕭陽三人拜伏在滴水簷前,想了想吩咐道:“起來吧!”言訖,便徑直出了這上書著“菩薩精舍”的小院。
夜色蒼茫之中,蕭陽見祖母雖住著拐杖,卻邁著甚是矯健的步履從身邊匆匆走過。忽覺那平常所見的老態龍鍾樣兒蕩然無存,刹那愣住了。
將要爬起身來的蕭鵬見蕭陽出神望著祖母背影,胳膊一拐,悄聲問道:“十三哥,咋的啦?”
“呼!”蕭陽出了口粗氣,悄聲問道:“你說,祖母老嗎?”
“不算太老,嘻嘻!”蕭鵬望著劉太王妃的背影,扮著鬼臉,一笑輕聲。
“總算完了!”已站起身來的蕭朗感概一句,扭臉拱手告辭道:“十三哥、十五哥,小弟先回了哈,明天見!”
“想回去?”翻身爬起的蕭陽詫異問道:“你不去給祖母請安了?”
“嘿嘿,他不去最好!”蕭鵬神秘一笑。
“這……還要去呀?”蕭朗很不情願地嘟囔道。
“你說呢?”蕭陽瞥了蕭朗一眼,轉身便走。邊走邊提醒道:“若不去,板子上身,信不?”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