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通通給小爺滾出遊廊!”唐睿扯著嗓門吼叫。
“豎子,欺負蕭家無人否?”三郎身旁那十七八歲的傅粉郎怒吼一聲,惡狠狠地飛撲而出,“嗆”地拔劍,寒光一閃,一道森冷殺氣直劈唐睿腦袋。
“哇呀,好凶殘!”唐睿驚呼一聲,猛一跺腳,仿佛清風般後飄,落地於丈外之後團身緊裹,虛步一擺,小臉含煞,摩挲著嗓門問道:“你又是誰?”
“好!啥時輪到一個小孩兒也這般自恃了?就該一劍斬了他!”
“小腳小手之輩也敢如此猖狂,這下可知厲害?”
“這叫童言無忌,童生無畏也。”
“哼哼,寒門童齔耳,別高抬他!”
“……”
遊廊裏的七八位敷粉郎見唐睿被一劍逼退,立時七嘴八舌地鼓噪著丟下婢女,站起身來,陸陸續續向那揮劍粉郎背後靠攏。
三郎也從初始的懼怕中反應過來,手握劍柄翻身而起,閃至那粉郎左邊死死盯著唐睿伺機而動,猙獰著森然譏誚道:“能從平樂後侯世子劍下逃命,算爾有點本事。”
一劍劈退唐睿的平樂後侯世子聽得三郎抬舉他,立時得意洋洋。倏地一挺腰身,劍指唐睿亢奮大笑道:“聞名不如見麵啊!鄱陽王府傳言你厲害之極,還言好武成癡之蕭鵬也不是對手,不過如此耳,哇哈哈!以為吾之寶劍不鋒利否?”
唐睿見兩位貴胄粉郎沒進攻之意,旋即學足後世影視劇中的江湖豪客神態故意裝萌,指指點點,張狂問道:“平樂侯,三郎,都是些甚玩意兒,為何小爺統統不知?奶奶個胸器的,都給小爺報上名兒來,小爺不殺無名之輩!”
“殺?爾敢嗎?”平樂侯世子一抖寶劍,譏誚道:“豎子聽好,孤乃蕭桓,有本事來殺呀?”
“吾乃臨河郡王府之蕭見武也,嘎……”三郎一抽佩劍,猛地送回劍鞘,鏘然有聲,又囂張笑道:“是否要本郎君借爾十個……不,百個狗膽兒?”
渾身緊張,雙拳緊握的甘仲扭臉望著孫不二,一臉擔憂問道:“小郎主雖打大小異於常人,可他年歲也太小了,這群宗室貴胄不但年長許多,還都配有寶劍,卿老就不怕他有所閃失?”
孫不二猛然停止甩玩兒須辮兒,一瞪甘仲,不悅叱問:“你敢懷疑老夫眼光?”
“這……不敢!”甘仲趕緊轉身,拱手賠禮。
“別擔心,老夫這關門弟子之本事豈讓一群粉郎傷害?哢哢哢,你就看著他如何揍得這群粉郎鬼哭狼嚎吧!”孫不二又大笑著猛甩須辮兒,侃侃大言。
這時,唐睿身後那暈過去的婢女剛一醒來,便望見蕭桓指向唐睿的寶劍,立時膽寒尖叫,趕緊翻身趴地叩首顫聲求饒道:“桓……桓世子,別……別殺,奴婢……”
“滾開!”蕭桓怒吼一聲,側臉望著蕭見武無忌挪揄道:“三郎,你家婢女玩著舒服,可這膽兒也忒小了。”
“膽大婢女脾氣倔,不好玩也。”蕭見武湊臉子逗趣,諂媚涎笑。
那婢女渾身一顫,醒過神來,就勢膝蓋著地,悄然後退,躲進廊柱角落裏瑟瑟發抖,嚶嚶啜泣。
原來這倆紈絝子在交換摯玩婢女呀?難怪蕭見武將之推出當擋箭牌,定是他心中發酸所致,這世道……唐睿聞言,暗自喟歎,甚是厭惡。
忽然,婢女那哀怨啜泣聲聲聲入耳,直擊靈魂,心下惻然。一股酸楚直衝鼻孔,突升的憐惜之心倏地化為怒火,猛然義憤填膺。忍禁不住怒吼道:“一群醃臢貨,都給小爺滾!”吼訖,便無視寒光閃閃長劍,雙腿發力,電摯撲向蕭桓。
唐睿敢以童齔之軀對戰這群持有刀劍的貴胄少年,是因他在孫不二的不遺餘力教授下,已知這群紈絝子之所以佩劍,是尊崇兩晉流傳至今的重要禮儀製度,根本沒練得三分劍術,故而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