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名士之間對話、吟詩要與劇情配套,想不步入他人後塵或抄寫詩句,是在太難寫了。求推薦、收藏、票票!】
建康入夜,爆竹連響,燈火如龍,一片繁華。
太子府內宴客大廳,粉脂湧動,燈火通明。喇叭聲咽,儺戲鬥唱。笙簫拌和,磬鼓鏗鏘。
主台上,以太子蕭綱和太子妃王靈賓為首的十位夫人嗔兒誆女,剝吃鬆仁,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中央戲壇裏的各式表演,時不時地歡聲雷動,聲震陰雲。
大廳之左,粉臉鮮衣,群賢畢集,書卷氣息如春風化雨潤無聲,刁鑽章句似夏雷閃電震撓人。
大廳之右,甲胄鏗鏘,將帥列坐,豪邁之風如金戈鐵馬馳疆場,酣暢賭酒似陣前演武煞氣騰。
正月初一“元正”日,三月初三“上巳”日,九月初九“重陽”日,這三大節日是南梁帝國上從皇家貴族,下至庶民百姓的重要節慶。
九為陽數,九月九日都為九,故稱重陽。南梁承平三十年,文氣盛古耀今。每逢重陽,朝廷歇朝三日,舉行重九會宴。各式各樣的慶祝活動都隨“辭青”、“驅邪”之節俗展開。
各大貴族府邸當然不能跟皇帝爭鋒,太子府當然也不例外。隻得按慣例在九月初八這天集親朋好友,邀雜戶樂妓熱鬧一把,將詩會進行到底。
重陽節的熱鬧慶祝更多是慶豐收、禳災避邪。故而重陽詩會便沒了中秋晚上人們樂於欣賞文人才子們比鬥的煙火氣和諸多偶像的比拚風采。更多的是側重於與家人、親朋彼此祝福、祈禱,其樂融融地觀看斬魔殺妖,驅鬼祛難等各具特色儺戲。但詩會的規模比之中秋夕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戴上綸巾的蕭雲看不出腦袋受傷,倒是那鬱悶之氣在無聲無息地彌漫飛揚。
今天帶著長沙宣武王府、永陽昭王府、衡陽宣王府、桂陽簡王府的十多位混在建康城郭的紈絝嫡庶兄弟一起到太子府參拜,本以為會得到太子獎賞,哪料卻被太子一句“快去醫匠處治傷”便輕飄飄的打發了。
他持晚輩之禮過一遍基本禮數,坐於太子府的十大名士身後一爵又一爵地喝悶酒,心裏仿佛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地為接下來的獻詩鬥章煞費苦心,蹙眉深思。
“莫非因家君在任上所作所為被哪些士族渲染,故不被太子接納?”看著戲壇裏的雜戶戲子正在演繹“敬謝土地公”這出儺戲,蕭雲在鏘鏘聲中笑得很苦澀。
他生在桂州刺史府,飲漓水長大,從小耳目所染蠻夷各大洞主之桀驁彪悍。略長,見家君作為雖以暴製暴,無仁政蹤影,但也認同對那些蠻夷洞主不應手軟。否則,將死無葬生之地。
嶺表山川,盤鬱結聚,不易疏泄,故多嵐霧作瘴。想那些愚昧山蠻,始終排斥華夏衣冠,不容華夏大統,一個個凶殘如虎狼。若無非常手段震懾,實難治理。
正因為如此,家君殺了總是進言要對蠻夷重教化、施仁政之記室庾丹,皇叔祖才遣使送來嶺表,令其自校功過,沒任何懲處。
一曲美人兒獨舞之後,太子蕭綱邀群臣大飲一觴。緊跟著吟哦道:“嬌情因曲動,弱步逐風吹。懸釵隨舞落,飛袖拂鬟垂。”
“飛鳧袖始拂,啼烏曲未終。聊因斷續唱,試托往遠風。”一陣如潮馬屁後,雲麾參軍兼記室參軍庾吾肩一邊應和詩句,一邊手持木杓,搖晃舞蹈著走到大廳左角,探頭探腦於那排熬羹大釜前,對著香霧一陣猛嗅,高讚道:“香、真香!”言訖,便對蕭綱一揖,大笑道:“饞蟲勾出,微臣先品一品,何若?”
九月時值季秋,古人稱之為“無射之月”。意思是此月陰氣正盛,陽氣極衰,氣候冷寒降臨,萬物盡滅。故而,貴族們就創造出了“驅邪羹”置於宴會大廳。一是熬煮羹湯供賓客暖肚腸。二是柴火熱量能給飲酒作樂的人們驅長夜寒涼。
蕭綱見庾肩吾裝瘋賣傻……哦不,是無拘曠達,想堵住他人應和之詩章,遂嗬嗬一笑,揮手調侃道:“五肉一釜煮,香濃口生津。賢士率先嚐,身試除毒羹。”
“哈哈哈!”廳內笑聲大起,恍如男女大合唱。隻見徐摛捋須附和道:“庾夫子,爾中毒太深,急需除毒羹解之,我等待蔥薑進,五味調之後再品,此刻就不爭了,你大可多飲,無須客套!”